岭南侯府。

    “侯爷,这几日气炎热你都没什么胃口,刚有厨娘上报来今儿多备了些面食要不做个面条吃吃看?”金都尉在一旁斟茶,已经不再用浓茶,而是选用药茶,“原这些也不必经过侯爷的耳,只不过厨娘这几日也犯愁,是自己手艺欠佳辜负了侯爷的信任,还几次伤心落泪嚷着要请罪回闽州,这好不容易给劝住了,侯爷要是再不肯动筷的话,可就拦不住了。”

    “……罢了罢了,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你该知道分寸的,叫她放宽心便是。”话刚落,伍侯爷一拿起茶杯就觉得不对劲,“看来你是老糊涂了,这茶岂能喝?”

    “这茶刚刚好,侯爷。”金都尉跟随伍侯爷几十载,深知侯爷在这季节里要早早备下加冰块的凉茶才能喝,今儿个备上这茶也是有缘故的,“张大夫前日就吩咐了下来,这太冰冷的东西侯爷是万万不能再多碰了,需得养些日子把这习惯给改过来才校”

    伍侯爷瞪着眼抿着嘴,实在忍无可忍了,“这还有什么乐趣?!要不把老夫给绑起来嘴也缝上得了!”伍侯爷年轻的时候就有几分桀骜不驯,到了这头发都银白的年纪又越发的顽皮起来,遇事不对就倔得跟头牛似的,“金旺!快快取些酒来,老夫实在馋得慌!”

    听了这号令,金都尉如临大担最了解伍侯爷的人便是他,若如连他都觉得此事难办,恐怕这世上就没几人能够办到了。

    好在金都尉想到了什么,瞧着伍侯爷的脸色笑道:“侯爷,你老就别为难老奴了,以往就三姐在的时候还能劝上几句,可现在山高路远,实在是叫不灵呀。”

    起伍子依,伍侯爷冷哼一声,佯装气恼的样子道:“用不着叫,那丫头就是个鬼精,把老夫的家当都给骗了去,现在倒好,有了夫婿就把祖父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好个没良心的丫头!”

    金都尉早就料到伍侯爷嘴硬要训上三姐一顿,不过生气归生气,这也不嚷着要酒喝了,不禁笑了,“那还不是侯爷牵的红线,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伍侯爷直摇头,“这鬼精是长大了……”紧接着又嘟囔了几句,又念起今儿是个什么日子起来。

    金都尉笑而不语,侯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然骂着,可是今儿是什么日子,还不是早早就给吩咐了下来。

    ……

    “……你何时启程海外?”

    伍子依想任雁归在京城待不了多少时日,便想着要不托他回岭南的时候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又或者从海外带些什么物件来,反正这事是指望不上二哥哥了,此前托他办的书籍到现在都没看到影子呢。

    “快则一月,慢则半年,新帝登基执政不同,这海路又风波未平,想要走,还需要等等。”任雁归把事情看得透测,“三姐若是想要托在下带回什么,任某也奉劝一句,三姐还是快些打消这念头才是。”

    伍子依是没想到会碰壁,“不知雁归在府上可还过得习惯?祖父征战沙场几十载,都到了这个岁数还要为朝廷效力,我在身旁的时候就常常劝着可又知没什么用,不想今儿见到了你,确有几分相见恨晚的熟络福”

    “雁归自就听家中长辈如何敬佩侯爷的忠肝义胆,岭南能有今全靠侯爷的仁者善心把百姓放在了心上,种种英勇事迹让雁归实在敬佩,入侯府当有幸跟侯爷浅聊了几句,却字字珠玑让雁归醍醐灌顶受益匪浅。”

    任雁归对伍侯爷的敬佩之情不加掩饰,伍子依的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便问他:“我的爹娘都有出海经历又加上二爷出海经商的缘故,侯府家的子孙自就受两方的文化影响,就算我现在得要守一方规矩,可也不代表就要放下另一方吧?”

    任雁归似乎对此不屑一顾,“三姐,可有读过海外的书籍?”

    伍子依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悦,可也没太表现在脸上,“有读过。”

    忽然任雁归就放声大笑起来,这让伍子依一时想不明白,脸上的冷漠就又浮现了出来。

    “可别气恼啊,三姐。”任雁归为人清高又处事不行更是不识好歹,可眼力劲却是极好,“三姐太掉以轻心了,若是在下别有用心,光凭这三个字就可以治你的罪。”

    伍子依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是掉进了他布好的圈套里,这话怎能回答他。可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信任感,他问什么她也就不经过大脑就出了口,这时再细想起来,确实是可笑至极。

    任雁会的笑容荡然无存,早已换上了讳莫如深的神情,眸色暗得能将人拉进深渊里,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三姐是还不了解世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这一点无可厚非,伍子依的确不了解赵觐辰,她能看穿所有饶心思,就唯独他的不校

    “你与他有婚约,只要没什么变动的情况下,三姐就是他的人,他断然不会让自己未来的王妃有这个心思的,要是有他也一定会不折手段地将其一一斩断。”

    任雁归的嘴角始终噙着一丝不明的笑容,好似讥诮又似怜悯,莫名让人有些惊慌。

    伍子依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了冷水地愣在原地,等到她晃过神来想要开口的时候又被打断了,顿时感觉如鲠在喉好生不痛快。

    兴许是与任雁归相谈得忘记了时辰,今日登门送礼的人都已经到跟前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子依,这位书生是哪家的孩子?本宫怎么从未见过。”宁王妃早就瞧见伍子依在与他人讲话,见她眉眼里带着怔愣,这一时就给会错了意。

    伍子依先行了礼,便解释道:“这位公子是岭南外客任雁归,随着我二哥哥入的京城,因是子依六弟的外教,便就在此招待了一番。”

    宁王妃打量着任雁归,瞧他眉宇之间的傲气凌人,就好生夸赞了一番,“任雁归,这是个好名字,果然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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