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那般心狠手辣之人,从前能为着自己的权柄杀兄杀嫂,今日自然也能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站到宿琦那边,帮着宿琦把他给拉下去。

    毕竟便是他不知道从前的旧事,可定国公自己是知道的,与其提心吊胆,倒不如转头来扶持一个,日后还能靠着从龙之功辉煌几十年。

    莫羡自然也明白,她只是有些好奇。

    到底是人家两兄弟间的事,莫羡终归是不好插手太过的。

    她自是可以稍稍提醒宿深两句,可更多的,却是不好了。

    这不是因着她与宿深感情不够深厚,宿深与她,终归不一样。天家再是无情,宿深身边之人待他,也全然是真心实意。

    这般成长起来的宿深,谨慎之余,心底柔软,也是常事。

    可她,她这样的人,原本便是冷心冷情的。

    “并非我不信你,只是……我实在是不愿去疑心身边人。”

    “你不怪我多事便好,”莫羡看的分明,对宿深的心意再是分明不过,“左右如今也没有什么大事。”

    再者,便是她对宿徽没有半点了解又如何?在那等敏锐的精神之下,宿徽若是存了旁的心思,是瞒不过她的。

    且照着宿深那般说来,他与宿徽这些年来一直是亲近的,想来他若有意,早已经不知不觉的害了某位殿下了。

    这般成长起来的宿深,谨慎之余,心底柔软,也是常事。

    可她,她这样的人,原本便是冷心冷情的。

    “并非我不信你,只是……我实在是不愿去疑心身边人。”

    “你不怪我多事便好,”莫羡看的分明,对宿深的心意再是分明不过,“左右如今也没有什么大事。”

    再者,便是她对宿徽没有半点了解又如何?在那等敏锐的精神之下,

    “我又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宿深无奈,他家阿羡都主动的关心他了,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你不曾与大皇兄熟识,不知他脾性,关于他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会对大皇兄的身份以及用心有所怀疑,都算常事。”

    如他家阿羡这般幼时日子过的艰难的,倘若听旁人说上两句好话便巴巴的信了人家,怕是都活不到这般大。

    某位殿下自己的看的通透极了。他同他家阿羡,本也是如此。

    他喜欢莫羡,愿意为了莫羡做许多事,可同样的,宿深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原则。

    “阿羡,你当然可以疑心大皇兄。你我互通心意,可、可我不想你是我的附庸。我只希望,你喜欢谁也好,讨厌谁也好,信任谁也好,疑心谁也好,都不是你我间的阻碍。”

    会叫莫羡一直不打放心自家皇兄。

    外面还有人在,虽说知道有周湖,那些人闯不进来,可宿深也不想给他们看见自家阿羡凤眸含水,眉眼温软的模样。

    这他的阿羡,所以只有他一人能看。

    “你可真是,人没多大点,想的倒是真不少。”宿深神色温和,认真道:“阿羡,我心底是有数的。”

    这便是……拒绝了。

    莫羡挑眉,她还不至于如此不知情不识趣儿。

    “我记着了,必不会越过你来试探昭王殿下的。”

    宿深那话说的有些绕口,莫羡却是听明白了。

    旁人待他能至此,宿深怎么能反过来埋怨莫羡?若真论起来,本也是他自己未曾先与莫羡说清楚,才

    “这是自然。阿深,这些东西,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要一起来,大约是会给你备下一份见面礼的,”宿深眨眨眼,“不管你对大皇兄这人是否疑心,东西却是好东西的。”

    若说从前,宿徽当然是不至于不曾见过莫羡,如今不过是因着他们二人感情深厚,又特特补上的罢了。

    旁的且不论,宿深还是承自家大皇兄的情的。

    莫羡:“……”可真真是没想到,这前一刻还在念着兄弟情深的某位殿下,一转眼儿便又在同她一起算计起来自家兄弟的钱了。

    那狡猾的小姑娘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堵他的嘴。

    宿徽一直在离京都极近的蔚县等着,加之两人赶路心切,宿深与莫羡说话间的功夫,便也很快到了。

    这等兄弟情深的戏码,她还真真是没见过。

    直到……那人或是有心或是无意的坐在了车把式那,压的这马车仿佛略略晃了晃。

    可一国储君出行,身边明里暗里随行保护的不会在少数。

    宿深:“……”他家阿羡真的可以不必如此机灵的。

    分明他家阿羡自己也是个坑蒙拐骗的主儿,如今不同他一起合计便也罢了,竟还反过来拆他的台,这世上哪里有这般道理?

    若是想绕过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是绝对不会有那个可能的。

    哪里会放心他出来?”宿深一脸无辜,“分明是你自己没能记清楚。”

    “太久未曾见阿深,我一时唐突了些,”宿徽似是听见了那话,隔着帘子笑道,“再不会有下次了。”

    只可惜,不管某位殿下心底是如何觉得莫羡不讲道理的,他也不能说羡一眼,也下意识的收起了轻松的心情。

    “有人上来了,”莫羡压低了声音,若有所思:“殿下,您可没同我说过昭王殿下还有这本事。”

    最初时,莫羡的的确确是惊了惊,她的精神力如此的敏锐,可那人一开始靠近时,她却半点都未曾觉察出来。

    “兄长既是来了,怎的还不进来一叙?阿羡性子好,又不会与你计较。”宿深眸光微动,一瞬不瞬的看着莫羡说道。

    直到……那人或是有心或是无意的坐在了车把式那,压的这马车仿佛略略晃了晃。

    可一国储君出行,身边明里暗里随行保护的不会在少数。

    若是想绕过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是绝对不会有那个可能的。

    哪里会放心他出来?”宿深一脸无辜,“分明是你自己没能记清楚。”

    “太久未曾见阿深,我一时唐突了些,”宿徽似是听见了那话,隔着帘子笑道“璟王啊?”莫羡若有所思,“你猜,他瞧见你

    宿深扬眉,瞧着还颇有几分少年意气的模样,自得道:“这有何难?”

    说着,宿深便轻轻地在桌面上“笃笃笃”的扣了三下,而原本闲闲散散靠在门外的周湖一个瞬间挺直了脊背,亦是敲了敲门框作为回应。

    “他方才可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莫羡来了兴致,她自己是因着生而强大的精神力,那……周湖呢?

    “是啊,”宿深解释了起来,“三下便是叫他按着我说的话行动,一下便是让他按着相反的意思来。如此,有时候便方便多了。”

    “周湖的耳朵好用的紧,甚至连我敲桌子时的力道都能分辨的,“再不会有下次了。”

    莫羡还能如何?

    是以他没有顺从自己的心意继续下去,反倒是用尽了全身里起的克制住了自己些。

    莫羡很喜欢看这人为了自己失控的样子,那能让感觉到对这个人来说自己是不一样的。谁不喜欢被偏爱呢?

    “现在……殿下可想说了?”莫羡稍稍离开了几分,却还是动一下便能触碰到的让人心动的距离,她低笑了两声,“我还有些好奇呢。”

    宿深红着耳朵尖,近乎木然的道:“想来是柳国公府上的公子,在这不知道要宴请谁,可猜来猜去的,应当是有我那好皇兄。”

    一清二楚,”见莫羡感兴趣,宿深便又接着道,“若是重一些则代表此事较急,需得快些办好。”

    莫羡若有所思,甚至还有些羡慕起了某位殿下来,这样的默契可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培养出来的,周湖不愧是打十多岁便跟在宿深身边的人。

    “左右也上了几道菜,我们便先吃着罢,”莫羡递了双筷子给宿深,半点都不在意外面乱腾腾的一片,“不吃饱了怎么看看戏?”

    “说的也是,”宿深失笑,头一回知道自家阿羡的心这样大,换了旁人来,此刻莫说是吃东西了,她们怕是紧张的都不愿动了。

    “不吃也是白白浪费,”宿深说着,瞄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那一盅甜汤,“这便是你很喜欢的链子藕粉甜汤?”

    他家阿羡打上次回宫,便给御膳房送了道食谱,听说还一直催着御膳房快些做出来,宿深虽听说了,却还不曾尝过,如今见着了,心底难免多了洗好奇。

    宿深提起这个,莫羡眼睛霎时便亮了几分,“你快些尝尝?上回外祖母用了也觉得好,可我总觉得……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差了那么一点。”

    。

    宿深边吃边看着莫羡,只觉得神清气爽,他从前也曾与莫羡同桌用膳,可那是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两人的关系又未曾明朗,总是与如的,他纯粹是跟着莫羡来的,可这眼瞧着自家小姑娘不舒坦来,宿深也觉得不大对劲儿了起来。

    只是宿深刚打算要与莫羡说这次算了,外面原本停歇了些许的吵闹声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宿深皱了皱眉,不管这是谁家的人,可都太没规矩了些。

    当然还有许多诸如柳国公世子这般的“冤大头”。

    府靠着那位还捞了不少银子啊,”莫羡眯了眯眼睛,“若不然哪来的银子来我这一品楼,还敢订最好的包厢。”

    这包厢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来用的,要用这一等的包厢,还得额外花上不少的银子呢。

    “这是自然,”宿深却仿佛早便知道此事,不甚在意道,“毕竟是宠妃,想靠着她在父皇那吹枕边风来位极人臣的可不少。”

    岔子了?”

    “柳国公府上的教养这般松的吗?”莫羡好奇的问道,她来这后其实并未见到过几个世家公子,除却宿深,便是宿琦和那位瑞王世子了。

    这些人不管性子如何,可至少面子上还是很能端的住的,瞧起来一个比一个的端方,跟方才才来的那位柳国公府的公子,可真真是不一样。

    “那他们柳国公

    可便是大堂里,都贴心的以屏风与花草隔开了一个个的位子。若非要谈要紧事,根本用不着特地订个包厢。

    协商一番罢,”宿琦又道,听那声音还是颇为客气的宿琦又唤那人为“表兄”,那想来便是柳国公府的世子。莫羡眸光微妙的看了宿深一眼,她还真是没想到,某位殿下说的竟然这样准。

    只是不知道——他们要见谁?这还真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们二人不过是出来吃个饭罢了,竟还遇上了他们要密谋什么。

    都不必想也知道,宿琦的正事,于他们而言,自然是算不得什么好事。

    眼瞧着人多了,两人又不愿打草惊蛇,十分默契的停了筷子,等着听外面的两人接着说。

    “不若与他们,“多给些补偿便是了。”

    ,比起眼前的这位不知道是谁家的世子,还是里边那两位更惹不起。

    且大约是上回瞧着莫羡做了回好事儿,这小厮心底对莫羡当真是信任极了,打心眼里觉得那位郡主不会不管他的。

    莫羡当然不可能看着他被柳同甫欺压。

    可如今却不是个出去的好时机,大魔王眯着眼睛,她可不喜欢拿旁人来做自己的挡箭牌,也从没有那个习惯。

    宿深是明白莫羡的性子的,压低了声音道:“无妨,柳同甫忘了自己的身份,宿琦可还是记得的。”

    宿琦定是知道这一品楼如今是莫羡名下的,那他若是不在便罢了,可他既是在场,倘若还任由柳同甫捣乱,日后这事儿传到太后耳朵里,还有他的好处在?

    依着宿琦的性子,他是决计不会出这样的纰漏的。

    莫羡迟疑着点了点头,她还是相信宿深的,既然宿深说不会有问题,莫羡自然下意识的便信了。

    便是如今只想给让那小厮好看,知道知道他的厉害,也还是姑且停了下来。

    他今日约了莫襄,原本为的便是此事。

    宿琦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里面的莫羡与宿深当真是面面相觑。

    莫兄?京都勋贵姓莫的,还让宿琦与柳同甫如此小心的对待,那还能是谁?

    “真真是没想到啊——”莫羡轻声喃喃道,这两方竟然也能凑到一起去。

    宿深也没得到这个消息,但细细想来,却也不算难以理解。

    他帮着莫羡对付了定国公府,便是相当于站在了定国公府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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