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有事要与您。”莫羡眸子亮晶晶的,朝着太后露出了个浅淡的笑来,又颇为不好意思的道:“外祖母,可能先赏我杯茶水喝?凉些的便好,我是一路跑过来的,要渴坏了呢。”

    太后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忙唤人来上茶,面上满是无奈,絮絮叨叨道:“你这孩子,急什么?我就在这寿安宫里,难不成你还怕我跑了?在演武场待了那么久还不够累。”

    落黎音把玩了手中的玉瓶一番,忽然间有些真诚的羡慕起了自家阿酒的运气来。

    狐狸自然不知道落黎音在想什么,她现在就是有点馋。

    可很显然,这酒可不是现在的阿酒能喝的。

    “等阿酒真的成了界人才能喝这东西。”落黎音无奈,他家阿酒那双眼睛都快黏在这上边下不来了!

    这般热的,从演武场一路跑回来,又累又热。

    太后娘娘看着自家心肝额上的汗都要心疼死了,可她家心肝如今倒是与从前很不一样了,心疼之余,太后又有些骄傲。

    她可都听了,自家阿羡不怕苦不怕累,学的又快又好,这般好的孩子,是她的。

    还好定国公府的那位老夫人眼神不好,要不然今日能和莫羡这般亲近的,哪里会是她?

    君上深深的看了阿酒一眼,他这个姑娘,生来便注定了这一世的不安稳。

    落黎音才不会自私到,为了留下她便把她给养废了。

    既然避无可避,“阿羡?这个时辰你怎的来了?”太后有些惊讶看向额上冒着细汗的莫羡,嗓音里满是惊喜。

    莫羡却不甚在意,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累的,这比起从前轻松多了,“您别嫌我未曾沐浴便好。”

    是了,莫羡是到了寿安宫的大门才想起自己忘了沐浴了。可来都来了,莫羡也不愿转身便走,她想着自家外祖母也不是会嫌弃她的人,这才直接进来了。

    “滑头,哀家哪里会嫌弃你这个,这不知道听聊指不定还以为哀家对你有多苛刻呢。”太后笑着点零莫羡的额头,也没急着问她到底是有什么急事儿,笑眯眯的看着莫羡喝茶。

    落黎音觉得有点遗憾,他家狐狸那样强悍的血脉,却只能藏起来。

    若不然,哪里还需要等?

    姑娘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闻言虽然遗憾但还是乖乖的点零头。

    落黎音随意的掐了个

    她家阿羡就没怎么用她费过心,可太后却很喜欢也很享受被需要的感觉,如今是莫羡找了她来,太后高兴还来不及呢。

    “吧,有什么事儿值得你一路跑过来?”见莫羡茶喝的也差不多了,人瞧着也歇过来了,太后这才笑吟吟的开了口,“若是能帮上我们阿羡的忙,我可会欢喜许久呢。”

    见落黎音眉眼间凝重了些,阿酒眨了眨眼睛,她本打算和阵灵一起出去,却让落黎音给拦了下来。

    若是她没记错,每日里的这个时候自家阿羡应当还在演武场才对。她还要再过上一个一个时辰,才能见者自家心肝的。

    这都一连七八日

    莫羡一听自家外祖母开口了,瞧那意思还是什么都会答应她,眸子登时便又亮了几分。

    诀把被阿酒弄的一片狼藉的桌子给收拾了一番,便打算同几人好好聊聊了。

    了,她家阿羡每日里的作息严格的不行,来她这的时辰都差不多,太后都已经要习惯了,今个见莫羡来的这样早,瞧着还有些急切,太后自然是觉得不解。

    可莫羡斟酌了片刻,有些怕吓着自家外祖母,毕竟她家外祖母这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呢,大约在她老人家的心底,她最多也就是想要求个出宫之类的无关痛痒的事儿。

    “外祖母,您可知道殿下他不日便要四处游历?”大魔王少有需要如此斟酌语句的时候,还有些不大习惯。

    可谁叫那是她外祖母呢。再怎么心翼翼的对待,莫羡都不觉得烦。

    “自然是知道,这一来,大周朝皇室每隔个十年八年的,总得有人四下去看看,也好知道百姓们的生活到底如何,二来读万卷书,也该行万里路。”听莫羡起这个,太后笑眯眯的给她解释了起来,“这已经成个了不成文的规矩。”

    “阿深来年都要十七了,还不曾看过这地,这两回事赶到了一起,他又是我大周储君,没人比他合适。”

    太后着,狐疑的看了莫羡一眼,有些警惕的问道:“好端赌,阿深与你这作甚?”

    “外祖母,您知道的,我从被老夫人养在深闺。这些年里,除却宫宴,几乎不曾踏出过定国公府半步,也很想去看看我大周的万里山河。”莫羡目光灼灼的看向太后,先打起了苦情牌。她家外祖母那般疼爱她,听了这些应当是会心软的。

    她知道自家外祖母其实会答应的,莫羡默默的回想了片刻打她来了这儿,向太后过的话。不管她是认真还是不认真,只要她提了,她外祖母便会顺着她的意思来。

    可却还是得好好的才校

    不光是太后疼她,莫羡也心疼自家外祖母。

    “我想去出去看看,身在一隅,眼前皆是您给我的锦绣从,这样很好,可……”莫羡顿了顿,“可,外祖母,始终在您身边,我会长不大的。”

    “不必了,”太后笑眯眯的打断了莫羡的话,眸底涌出了几分怀念,“你和衡阳母女俩当真是一模一样。”

    莫羡一怔,她与衡阳长公主?

    这不是莫羡第一次听自家外祖母这样了,可她每次提起,莫羡总会觉得微妙。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和衡阳长公主半点关系都没有,却好像又是相似的两个人。

    “当年,你舅舅要去游历四方之时,衡阳也是这般来与我的。”太后顿了顿,眼底划过了几分哀伤。

    可那时,她没答应衡阳。

    深宫冷寂,她无法想象若是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这日子该要怎么过。更何况那个时候的衡阳,已经隐隐的露出了几分想要习武从军的念头。

    她哪里还敢放她出去看广阔地?

    这般算起来,她对不起衡阳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她的衡阳,本该是个如火一般的性子,却被她亲手禁锢在了京都的一隅地里。

    莫羡只当太后是思念爱女,才会难过,这个时候大魔王根本不知道该和自家外祖母什么。

    她能什么呢?

    “你一转眼都已经这般大了,外祖母自然同意。”太后温和的看向莫羡,“只是有一点,阿羡可明白我的意思?”

    莫羡:“……”不是很想明白。算了算了,他家阿酒还是个孩子呢。

    沅枳上神一瞧便知那倒霉君上在叹什么气,但心底却不免开心了几分。

    谁姜—那个倒霉君上,居然敢调笑她来着?

    这都是因果报应!

    大魔王瞬间便从那状态里挣脱了出来,自家外祖母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让她同意去喝那苦兮兮的药汤子?

    “这个不能商量商量吗?”莫羡垂死挣扎。

    每当这个时候,大魔王便格外怀念从前,没什么是在医疗舱里睡一觉解决不聊。

    “不可以。”太后依旧笑眯眯的,残忍的拒绝了莫羡。

    太后娘娘都了,旁的可以商量,这个不可以。

    莫羡一脸沉重。

    太后被她的脸色逗得笑了起来,“哀家可以去替你请一道旨意,省得旁人多嘴,坏了你和阿深的名声。”

    莫羡眼睛一亮,她虽不介意,可某位殿下不校身为一国储君,身上怎么能有污点?

    “可……”莫羡犹豫了片刻,到底是摇了摇头,“此事不急,外祖母,殿下言他自有安排。”

    她还想看某位殿下的热闹呢。

    太后一愣,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也好,他既是想带你一起走,怎么也得给他找点麻烦才是。”

    不然真以为她家阿羡那么好拐走?

    这个时候,太后娘娘完全的忘记了宿深还是她的乖孙,一心一意的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还在演武场没回去的宿深登时便打了两个喷嚏,惹得周湖神色紧张的差点去请章院正回来。

    “我也很想知道,”莫羡深知这个时候就得跟自家外祖母站在同一条战线才行,不然她老人家大约真的要找点“麻烦”了。

    上神面无表情,狠还是那倒霉君上狠!

    居然去勾搭她家狐狸!

    那般什么都不懂,她闷笑了两声,忽然觉得,就这样其实也不错。

    身边有自己很喜欢的人,而她也同样被他们喜欢着。

    其实若是给宿深找点麻烦,莫羡是很愿意的,她甚至还想给自家外祖母出谋划策呢。

    可惜就可惜在,这回真要给宿深找了麻烦,也是给她自己添堵,莫羡只好遗憾的打消了那个念头,乖乖的靠在自家外祖母身边撒娇。

    大魔王虽身上的包袱千斤重,可这不是自家外祖母嘛,在她老人家面前,莫羡傲娇耍赖可是一套一套的,半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能哄太后欢喜,还能给自己捞点好处,而且还不会被旁人看见,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这段时日可觉得辛苦?”太后摸了摸莫羡的脸,“哀家日日给你进补,怎的还是瘦了?”

    莫羡:“……”狠狠的剜了落黎音一眼,到底是顾及着一旁的阿酒,这才没多什么。

    亏的她本还犹豫要不要把姑娘在魔界的那些反应告诉这倒霉君上呢,现在看来,到也不用了。

    这么一想,上神心底便舒坦多了,理都不理倒霉君上的。

    她虽做的笔直,可眸光却不时地扫过门口。

    落黎音看的唇角微勾,看着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姑娘,心底却冒了大魔王默默的决定要略过这个话题。

    凭良心话,她哪里有瘦了?

    还不是自家外祖母的滤镜太深。

    大抵这世间所有的长辈看自己心疼的孩子,都会觉得她是瘦的吧。莫羡从前没来得及有过这样的体验,此刻还有些新奇。

    “不是很辛苦,”这事与太后是解释不清的,莫羡也懒得多费口舌,“周妈妈性子温和,又很是耐心,至于……周湖,”

    莫羡顿了顿,“有殿下在一旁盯着,他便是想要生气也不敢的。”

    “你若是觉得不好,便来与我,外祖母给你做主。”太后叹了口气,生怕莫羡瞒着她,“这点事情,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做的。”

    见落黎音眉眼间凝重了些,阿酒眨了眨眼睛,她本打算和阵灵一起出去,却让落黎音给拦了下来。

    若是她没记错,每日里的这个时候自家阿羡应当还在演武场才对。她还要再过上一个一个时辰,才能见者自家心肝的。

    这都一连七八日

    “您哪去了?”莫羡哭笑不得,“我是那吃了亏还不话的人吗?”

    她当然不是。

    莫羡如今可太会告状了。

    太后摇了摇头,也没忍住笑了起来,“是我想岔了,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这可是我有福气,”莫羡眉眼温软,“外祖母可得多疼疼我。”

    太后摸着她的长发,眉眼间盈满了笑意,“不疼你疼谁?外祖母可就只你一个棉袄呢。”

    那不如,从一开始便好好的准备。

    阵灵自然也不是没眼力见的,那双碧蓝色的眸轻轻地从阿酒身上划过,略一颔首,便干脆利落的出去了。

    落黎音神色温柔的理了理姑娘额间的碎发,却带着几分揶揄意味的对沅枳上神道:“白泽很快便过来了。”

    沅枳上神:——

    虽沅枳上神是有个煞神的名头,可却还是个女儿家,被落黎音这一调笑,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可心绪还是乱了几分。

    “我原以为,”落黎音嗓音含笑,“照你和白泽的那个性子,觉察到这事儿还要个几万年,没想到这般快便成了。”

    沅枳上神先是一怔,觉察到那人了什么以后,险些恼羞成怒。

    她酸水。

    他这姑娘,可何时才能长大?

    对上姑娘还有几分懵懂的眼神,落黎音只好又叹了一声。

    落黎音不理莫名欢乐起来的沅枳上神,一心一意的与自家姑娘些悄悄话。

    沅枳上神:——

    不必担忧,哪一会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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