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煦柔和,透过云烟,如梦如幻。

    孟河站在悬崖边上,衣袂飘飘,采食朝阳紫气。

    一日之计在于晨,他所修行的采气法最注重早上这一口朝阳紫气,一口便等于其他时间半日的修校

    紫气入口,光照五脏六腑,游走四肢百脉,最后坠入丹田。

    呼!

    如一轮紫阳飘落,丹田内一团暖意随之流转,渐渐浮现出缕缕淡淡的光芒。

    孟河双眸一亮,张嘴一吐,一口紫气在半空中如花骨朵展开,化作火焰,绚丽灿烂。

    “终是点燃了心火。”

    穿越十八栽,采气十五载,终于修行有成。

    熟悉半的心火,日上高头,孟河见状结束修行,脚尖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出,身形缥缈,好似飞燕般轻盈。

    不多时,映入一处院,院外两三亩田野,种有不少时蔬,更远便是一片郁郁葱葱,满眼山林,看不见尽头。

    院内五座屋,两室一厅一卫一厨。

    “师父,我回来了。”

    进入院,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界,院外鸟语花香,空气清新香甜,院内寂静无声,外面的声音竟无法传入丝毫,空气也十分凝重,如置身泥沼之中,并有狂躁的气息隐藏在空气内,让人情绪不禁暴躁。

    回应孟河的是一声厉吼,不似人,亦不似兽,宛如厉鬼在咆哮。

    推开大门,入目的是宛如怪兽的类人状生命,躯体庞大,高达一丈,浑身上下无一处好的血肉,全是幽绿状的腐肉,坑坑洼洼,如呼吸般起伏,散发出一股恶臭。

    其四肢、心脏、眉心、肚脐七处皆订有两寸长的钉尸钉,身下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篆。

    这,就是他师父。

    “师父,我终于练出了心火,今就能送你上路了,只是才刚刚熟练,你可能会比较痛,忍一下就好了。”

    孟河轻叹,他师父孟纪本也是英俊潇洒的模样,一手持剑,一手饮酒,行走世间斩妖除魔,好不痛快。

    然而,喝酒不杀妖,杀妖不喝酒,孟河多次提醒,师父都没有在意,于是在五年前翻了车。

    他除掉了尸妖,自身却感染上了尸妖毒,赶回来时,已只剩最后几口阳气,交代了后事,便化作了尸妖。

    修行人化作的尸妖,自然不是寻常尸妖可比,修为越高,化作的尸妖越非同寻常。

    阳气刚散,妖气便冲而起,形成一片黑云,笼罩整座山林,一时间万鸟惊飞,百兽仓皇逃窜,山下的人们惊惧望。

    所幸孟纪深知自己死后的恐怖,倘若没有处理好,这一片国度都将化作死域,无人生还。

    他绞尽脑汁,布置下符阵,随身佩剑炼成了七枚钉尸钉,足以镇压他十年。

    至于十年后……

    那便是孟纪留给孟河的考验。

    事实上,仅仅五年,孟河便有能力杀死他了。

    嗷!

    随着孟河靠近,孟纪的吼声愈发狂躁,满眼凶光,十指指甲陡然变长,戾气横生,席卷开来,房屋传开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轰!

    符阵爆发,将戾气收束,锁在这两米见方,以免戾气散发出去,滋生出一群妖孽。

    铮!

    七枚钉尸钉光芒暴涨,任凭孟纪嘶吼挣扎,也无法撼动半分。

    孟河伸手一招,手中凭空出现一柄白玉剑,瞬息见长,变作了长剑,剑光凌冽,锋芒逼人,似要撕裂地,紧接着张嘴一吐,紫色心火缭绕而上,高温扭曲了周围光线,让人看不真牵

    孟纪仿佛感受到什么,挣脱愈发剧烈,散发的戾气愈发浓郁,引得符阵晃动,钉尸钉铮铮作响。

    他怕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哪怕是失去智慧的尸妖,也感到了害怕!

    剑光落下,锋芒轻易斩断孟纪躯体。

    这不是难事,早在三年前,孟河就能破坏尸妖躯体,但孟纪的再生能力强到可怕,破坏易,杀死却难。

    只是眨眼间,孟纪身上冒出无数的肉芽,伤痕好像瞬间就要愈合。

    轰!

    紫色的火焰升腾而起,仿佛遇到了燃油,顷刻间攀爬上了孟纪全身,化作了熊熊大火。

    呃啊!!!

    孟纪双眼碧绿,挣扎到达极点。

    然而没用,十年的束缚牢固无比,难以撼动。

    灼烧的时间很长,很长,师父的惨叫就在耳边回荡,孟河感到不忍,心中难受,当即注入了法力,维持心火。

    他非常清楚,越早让师父离去,师父的灵魂就越早解脱。

    整整一,孟河都虚脱了,孟纪的嘶吼才渐渐削弱,最终归于平静。

    隐隐间,孟河看到了孟纪虚幻的身影,他一袭白衣,如烟雾袅袅,脸上挂着好看的微笑,伸手朝孟河挥了挥手,旋即袅袅向上,消散不见。

    孟河忽然有些想哭。

    遇到师父时是他来到这方世界的第二年,他尚在牙牙学语,认知这陌生的世界,谁曾想这年闹灾荒,父母养不活一大家子,只能将孩子贩卖给大户人家,然而孟河年龄太,就是纯粹的包袱,别卖出去,就是送给别人都没人要。

    最终是孟纪出现,愿意收养他,带他回山中,教他书写,教他种植,教他采气练剑,陪伴他长大。

    师父,似父。

    而现在,这个陪他长大的人,彻底地离去了。

    两后。

    孟河立在孟纪的衣冠冢前,轻声着:“师父,你的酒壶已经装满了你最爱的一叶青,你别喝太快,慢点喝,徒儿要下山了,短时间内可能回来不了,没法给你添酒。”

    “这次下山呢,首先是去见一下楚楚,本来若是你没出事,徒儿两年前就该下山完成婚约,现在你的事情了结了,也该通知张家一声。”

    “然后,我想游历一番,看一看此方世界的风景,方才不算枉来一遭。”

    ……

    孟河了许多,背上行囊,轻轻关上大门,细心锁好,而后转身大步离去,只余下空气中回荡的歌声。

    “我想仗剑走涯,看一看人世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毫不惧四海为家。”

    “会让你心疼的姑娘,就在前方等你的路上。”

    歌声悠长,步履轻快,七转八拐之后,山林里显现出一条道路,道路边上竖立着一块石碑,上书:

    兰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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