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上林苑里桃花杏花开的如此璀璨夺目,而我们的三甲又都在此处,美景、才子都有了,若是不做些风雅之事岂不对不起这良辰美景?”一个花白着胡子的老头抚着颤巍巍的山羊胡子,一副半醉不醉的模样。话虽是朝着欧阳谢怀说的,但是眼睛却是看着林青墨。这种大不敬之事若是清醒,想必这位老头子大官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

    “哦,依卿之见什么是才算得上风雅?”

    “自然是吟诗作对、弹琴奏乐之流,此乃我士人、呃、雅趣。”说着,还打了个酒嗝,引来同席而坐的有人好一阵嘲笑。恼怒了瞪了同席一眼,也恼了。

    “就先请我们的女状元做上一首,我们可只闻其名还不曾见识过女状元为人称道的好才情呢?”

    这显然是酸溜溜的话,缺心眼儿的林青墨竟然还一本正经的起来谦虚一番。都没看到老头坐下来时候羞恼一瞥。

    “胡乱作上一首,上不得台面的。”

    林青墨走了几步,折了一支桃花轻轻嗅着,缓缓踱步回了自己座位。

    “流株含媚态,春和——”

    “呀——”

    清朗的声音才念了一半,就被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一个算是享受的声音念着诗,众人都听得投入,却被人打断,而且这声音而如此的突兀,所以众人都不满地看去,发现一个侍宴的宫人此刻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显然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他的脚边晕染了一滩液体,也打湿了他的裤角。在欧阳谢怀显然威严、众人不满的眼光中恨不得缩成一团,就此找个洞钻进去,消失在这里。他的手上还握着一个长颈的大肚瓷白素纹的酒壶,此刻因为他的慌乱歪倒,清透的酒液汩汩流出,浪费了宫廷酒师花费了将近半年收集材料,大价钱酿造出来的美酒。

    他细长的手指都因为恐惧而变得青白,跪着爬到了庭院中央,“砰砰砰”地扣着头,这力道、这实打实地声响听的众人感同身受,却几乎没有人同情,大家都是一副“快拖出去我们好继续”的神情。

    “奴、奴才死罪,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伴随着他告饶声音的是那急促的与石板相撞的声音。

    欧阳谢怀本来是想叫人把他拖下去,好让宴会继续下去的。他确实有点不爽,因为原本投入于林青墨诗作的他实在是没法忽视那个宫人侍酒是看着林青墨爱慕痴迷的眼神。为什么投入的他会发现?哦,因为他太过于专注了,发现林青墨的白皙的皮肤有要熟透了的趋势,他便是随便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就只是怒火中烧了。

    他发现不止是这个宫人,很多躲在阴暗处的宫婢宫人们都是一副爱慕的神色看着今年的三甲,但目光重点都在林青墨身上,这让欧阳谢怀陛下产生了一种自己的东西收到觊觎的不爽感。直到了打翻了酒杯,打断了林青墨,他也快要忍不住了。

    “哦,要朕开恩?”欧阳谢怀端着精致的白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神色幽深,看不出喜怒,“你可知今日这宴会的主角是谁?你又是做错了什么?”

    这个宫人也是个心思活络的,连忙调转了方向,就这么膝跪着爬了回去,在林青墨的脚边再一次砰砰的磕了起来。

    “求林大人饶命、求林大人……”

    林青墨从刚刚宫人不断叩头就是一副急促的不知道该如何办的神色,等到对方掉转方向火力朝着她发出的时候,饱读诗书礼教的她简直要跳了起来,所以没等宫婢磕上第三个她就伸出手大力地想要把对方拉起来。

    这可是涉及了身家性命的大事,这个宫婢也是爆发出了人生的潜能,毕竟是一个藏于深宫的干活的男子,林青墨一个只读四书五经的女子根本拉他不起。

    “我不怪你,你不过是不小心打翻了,你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你额头都已经磕伤了,快请大夫——”大概是突然想起这是在皇宫里,一个宫人是不会有人愿意浪费时间请上一个二个御医为其看病的,她也就消了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转向了上座的皇帝。

    她如何能够知道,首座的欧阳谢怀被她这么一看,欲言又止的神情,波光潋滟的微带醉意的眸子,让得某人的心都要化了,此刻她是说什么对方都会答应的。

    “既然今日的主客都不介意,那么朕恕你无罪便是,不过死罪可免,你这打断宴会的活罪可难逃,你这三个月的月钱都扣了,并且罚你在这上林苑扫上三个月的地把。”

    “谢陛下开恩、谢何大人开恩,奴才今后一定恪守本分,好好打扫上林苑。”

    这也算的上是一番杀鸡儆猴,想必今后这些宫人宫婢不再敢如此公然的放肆了。欧阳谢怀略感满意,再看到林青墨一副担心的神色,心中又是一堵。

    “林大人,你的衣袍都湿了,是不是该换下?”一旁的探花郎出声提醒,一副好心的样子,实际上啊,是他心中略微有些嫉妒,这一众人的目光焦点都在女状元身上,他和榜眼几乎就是鲜花边儿上的陪衬,不起眼的很。他也是希望借着对方出去换衣服的时候,给他和榜眼一个机会出出风头,亮亮眼。

    “朕也有些醉了,林爱卿,你就随朕去内殿换套常服吧,这样也不太雅观。”

    欧阳谢怀起身,看着场中央孤零零立着的林青墨,一副询问的神色。他看着对方明明一副风流妩媚的容色,却因其在风中越发显得瘦削的身形再加上拎着湿漉漉的袍角一副无措的样子而显得尤为怜惜。我们的欧阳谢怀陛下内心怜惜更甚,恨不得一把将其抱起。

    怔了一会儿,对方才意识到在陛下面前又丢了脸,匆匆了离了宴席跟着欧阳谢怀走了。

    “陛下,这里是?”

    这明显不是普通的内殿,装饰雅致带着不明显的华丽,墙壁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明珠,四周都系着半透明的紫色宫纱,微微舞动,显出一派朦胧幽丽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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