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他不是沉得住气吗?那我们给他来个‘火攻’好了!”

    “……什么意思?”

    “就是火葬啦_哼~他的目标无非是新死的完整尸体,等到一把火烧成灰后我看他拿什么去诈尸!”阴险地坏陈着,陈知新没注意到旁边沦为“化成灰”的角色的蓝银玲那嘴角抽搐的表情,乐呵呵地迈起轻快的脚步,气定神闲的换筷子去也。

    只剩下石化原地的僵硬美人,沉默不语地目送着前者,许久……很认真地开始闷头思索,自己到底是不是还要继续单恋着这个关键时刻总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坏人”……

    火葬消息流传出去的第二天,顶着炎炎夏日,挥汗如雨地将最后一块柴板垒起来,终于搭好了火化木架的慕容文喘着热气,扯了扯汗湿在身上黏糊糊的布衫,愁眉苦脸地看了看一边也是汗流浃背的胞弟:“喂~小武,你说那个嫌疑犯要是这样还不上当的话,大人会不会真的为了混淆敌情而下令把师爷给点了呢?”

    “哥,你别吓我……”瞪了瞪自己的兄弟一眼,慕容武撩起衣角扇着凉,左右环顾了片刻,确认没有其它人偷听之后,心里打鼓地凑上来咬耳朵道:“跟了陈大人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来吗?若是躺在火架上装死的是我们也就罢了,说不准大人找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理由,就堂而皇之的把我们给点了!但是现在作诱饵的可是蓝师爷,我打赌大人绝对舍不得点火,就算是做做样子也不可能!”

    “嗯嗯,有道理。”抬眼回顾了一下这些年来司空见惯的情景,慕容文赞成地点了点头,继而又看不下去的叹了口气:“真是的,陈大人和蓝师爷分明就是两小无猜你情我愿的嘛~~全陈府的人谁看不出来?不明白他们何苦一本正经地划清界线,非要装什么朋友……”

    “就是嘛~做‘朋友’的会亲昵到帮忙吃掉对方剩下的食物,还随便抓个刮风下雨的借口就同床共枕的抱在一起睡觉吗?”细数着平日里的种种暧昧,慕容武忿忿不平的抱怨:“居然还解释说是怕打雷和免得浪费食物,大人真的把我们当作傻子看待了吗!?”

    “就是就是~~互相喜欢又怎么了?”附和着弟弟的话,慕容文的不满也郁积到了一定程度了:“又不会碍着其它人,爱就爱了呗!干嘛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害得到头来最辛苦的还是我们这些周围的明眼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多浪漫啊?旁人还羡慕不来呢~他们还天天假避嫌,唉!在陈府里,又不怕说蓝老爷不同意。”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娘说得没错,读书人就是麻烦!一点不像咱们江湖人敢爱敢恨那么豪爽!”蹲在火架旁的阴凉里,慕容兄弟本着妖魔鬼怪都应该在天黑之后才会出现的这个认知,放松了警惕,有一搭没一搭地控诉起当炮灰的血泪史:“唉~其实师爷倒也还好啦,至少我不小心听到过她对大人说过好几次喜欢……”

    “这哪里算还好?光说不练的……师爷她真要喜欢的话,直接扑上去压倒吃干抹净不就痛快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扼腕,慕容武话音刚落,就被哥哥一拳头打在了脑袋上:“笨蛋!强暴可是杀头的重罪啊!亏你当了六、七年巡抚兵了,这种话也敢随便说!”

    “什么强暴嘛……他们两情相悦明明就该算通奸的……”

    “闭嘴!你也不怕叫蓝师爷听到了,把她最近在琢磨的十八般酷刑全应用在你身上!”

    “嘿嘿,蓝师爷吃了假死药现在睡得不省人事,根本不用怕啦~”嘴上逞强,心里还是稍微有点发凉,慕容武反驳完后紧张地四下确认了一眼,虽然没有真的看到凶神恶煞般逼近的蓝银玲,却眼尖的发现有什么该映入眼帘的东西不见了……

    “咦?哥,放在火架那边用来引燃的几桶油怎么没有了?”

    “啊?不是吧?会不会是厨子做饭不够用,临时借去了忘了打招呼?反正今天晚上才会用到,不急啦~~”顺着弟弟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原先摆放着酒瓮大小的几桶油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得连个油渍都没剩下。

    “哥,那个是桐油……引火方便,炒菜是绝对不行的!”

    “就算如此你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小武?大白天的,油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哈哈哈哈~~我看你是被诈尸的怪事吓得一惊一乍了!”干笑了几声,慕容文也有点坐不住了。

    “可是……哥你没觉得吗?纵使是夏天,从刚刚开始也热得有点过头了吧?”

    “……被你这么一说的话,好像是有点……”

    “而且你没闻到有股焦味从后院那边飘过来了吗?”

    “不、不是吧!?”闻言而动,慕容文连忙一跃而起,转身望向后院的方向,在起眼睛分辨出半空中透明的热浪的同时,手脚冰凉的尖叫出声:“妈呀——后院起火了————”

    “咳咳咳咳——怎么会这样……”呼吸艰难地半跪在棺材边上,午睡方醒的陈知新讶异地环视着四周蔓延的明火,浓烟熏得眼睛酸痛难耐,很快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可恶~为什么烟会只往屋里面飘啊——咳————”呛咳了一阵,他来不及继续细想这些不协调的怪异之处,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刻从莫名起火的灵堂里逃出去!然而——

    不假思索地捞抱起棺材中昏睡的美人,陈知新本打算趁着火势尚未封死退路之前带人遁离,谁知手臂环上对方的背膝后根本就直不起腰杆!?

    “……银玲,你真的发福了。”吸入浓烟的身体使不上力气,哭笑不得地跌趴回棺材边,切身体会到“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陈大好官靠着木棺喘息了片刻,不抱希望地猛力椅起昏睡之人的肩膀,指望她能苏醒过来与自己一起相互扶持着逃出火场去:“喂!醒醒!银玲!起床啦——喂!睁开眼睛好不好,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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