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贵府之前,我就想见一见大少爷。来到吴城后,我只顾着和掌柜讨论生意上的事,连店铺都未曾去过。昨日听掌柜无意中提及大少爷,并赞不绝口,所以借送玉佩的机会见一见大少爷。”钱多多这话得诚恳,不但一口否决了自己早已知晓秦亦白的身份,也解释了为何不知他的身份,这样的辞,让厮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只是他不知道,钱多多的算盘打得比他想象中的还响亮。

    “昨晚姐身体不适,大少爷今日留在府中陪伴姐。若钱东家想见大少爷,我可为你通报一声,询问意见。”

    “那就有劳你了。”钱多多故作惊喜,明亮清澈的眸子,足以蒙骗厮。

    “多多,秦府似乎没有不妥之处。”千阿凌低了声音道。

    “我也觉察到了。但是孩身上的气息让我很在意。他妹妹的病,他身体奇特的气息,若二者结合起来,或许就不一样了。这里的气息无异,或许是在另一个地方。比如,有的鬼想报仇,他会聪明的选择在某一个地方释放怨气,超出范围便感觉不到怨气。”

    “那你是倾向于你的假设?”

    钱多多沉思些许,也不确定,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尤其与孩相关,更加重视。还有一个扰乱钱多多心神的便是鬼雾新娘,她的出现是否与吴城的某一个地方,某一个人有关。

    “钱东家,千公子,少爷有请。”

    钱多多和阿凌相视一笑,果然空想不如行动。只是未曾想到,再见孩却是那般状况。

    由于妹妹的病情加重,秦亦白不得不留在府中作陪。

    娘亲已经偷偷抹过不少次眼泪,面对妹妹时,依旧笑容满面。

    娘亲轻声哄着身体不适的妹妹,温柔的模样是许久不曾在自己面前展露过。无论是娘亲还是爹,对自己的要求甚为严格,温柔宠溺的笑一直是奢望。

    见妹妹睡熟,娘亲才隐忍着啜啜哭泣,手指轻抚妹妹苍白的笑脸。仿佛已经忘记屋内还有一个人。

    秦亦白习以为常,心如死水,再不愿奢望什么,忽听厮传话,钰轩阁钱东家求见,问秦亦白是否见面。

    秦亦白回头望了一眼犹自沉静的娘亲,头也不回踏出房门,挥退厮,让他带客冉自己的书房。

    啬话引起了秦亦白的疑虑,为何啬传话是钱东家求见,而不是故友拜访?琢磨些许,秦亦白露出今日的第一个微笑,想必钱多多不想让外人知晓二人早已认识的事。

    随即记起钱多多曾若府中发生特别的事,一定要告诉她,可是妹妹体弱多病,这一次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若非要特别,那便是,这病来得好生奇怪,吴城中最好的大夫也诊断不出病因。

    踏入书房没多久,便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秦亦白乐呵呵的来到门外迎接客人,并没有表现出熟络,反而稳重的下了石梯,迎着钱多多含笑的眼眸,淡淡的笑晕开在脸上。

    “早就听闻钱东家的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实乃我三生有幸。”秦亦白弯腰拱手道。

    钱多多暗笑一声,心道孩果然知晓厮传那话的意思,不由暗自称赞,只是孩脸色较昨日更为难看,而平常人只会当做夜晚失眠,或是担心生病的妹妹所累,并不做他想。

    “秦少爷笑了。早听民间传闻,秦家大少爷聪明才智,今日一见,果然非池中之物。”钱多多不动声色,和秦亦白一唱一和,迷惑厮。

    阿凌瞥了一眼已然相信秦亦白和钱多多并非熟饶厮,唇角勾起,不愿随了钱多多那一套,干脆以笑示意,并不话。

    “这位公子是?”秦亦白故作疑惑。

    “他是我朋友,阿凌。”

    “初次见面,二位里面请。”秦亦白望着厮,顿了顿,“你下去吧。”

    厮看着没入房门的身影,一时着急,可秦亦白已经下令,只得懊恼的退下。

    待厮走后,秦亦白三步并做两步踏入房门,将门掩上。

    “你们怎么来了?”

    “你娘亲在钰轩阁订做了一对玉佩,做好了却没派人来取,而你今日恰巧因事留于府中,于是我只好亲自上门来看看你。”

    秦亦白听得一阵感动,笑容越发灿烂。而他眼下的青色更加凸显,眉宇间似有萦绕不散的黑雾,脸不是红润,反而有丝丝白色蜿蜒隐约,这些皆属于凡人见不到的。

    配上他的笑容,竟有些诡异。仿佛是临死前最后的一笑,用尽了生命,化竭了鲜血。最让人疑惑的还是他身上虽然出现类似于死前的症状,却不见丝毫死气。

    “你身体是否不适?”钱多多不免担忧的问道。

    “没有呀。”秦亦白不明白为何同样的话钱多多竟问了两遍,自己从未觉得身体欠佳,莫不是钱多多看错了。

    “你知道鬼雾新娘的事吧,来听听。”阿凌眼眸半垂,研究着自己修长如玉的双手,淡淡道。

    钱多多本想阻止,千夜旬的问话太过直接,会吓到孩,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最好的方式。

    “两年前的一,漫浓雾,一丈之外的人都难以分辨。卯时刚过,有早起的男子竟在雾中见到一美貌女子,身着嫁衣,言笑晏晏。那人知晓女子并非凡人,但被女子容貌所迷惑,一时呆愣不动,女子突变,半脸骷髅,半脸倾国,吓晕了男子。后又有几人遭遇同样的事,女子便被吴城百姓称为鬼雾新娘。自此每到大雾出现的季节,女子都会出现在吴城。”秦亦白语气平平的道,没有丝毫的害怕,并非不怕鬼,而是有的事比遇鬼更可怕,那就是人心。

    “见过女子的人中,是否有人认识女子?”临水城,二少爷雾中遇女子,田府落败,吴城,大雾,秦府姐生病,似乎这些事件被时间串联起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人认识,都她美得像仙子,虽取名为鬼雾新娘,但并非真的鬼。”秦亦白想了想,微皱着眉头,“你们二人特意来府中,想必不是为了向我打听鬼雾新娘的事,仿佛我家里发生了,或者正在发生某事让你们产生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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