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海边,阳光浅浅洒在沙滩上,泛着点点金光,雾气萦绕,浪涛浅浅的拍在岸边,宛若梦境一般。

    阎白将珍珠举起,对着天空照射观察了一下。

    忽而,瞳孔一震。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珍珠里,看到了一条小鱼在游,看样子,还有点开心的那种。

    他默默的收回手,想到了之前在古籍上看到的关于鲛人的起源。

    传言世界上第一个鲛人,是从珍珠中诞生的。

    所以……

    这是新品种,要出世了?

    但,凡是有天地异宝降世,都会天降异象。可现在……

    阎白摇头看了看天。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眼望去,远方似乎与天连在了一起。

    他思绪微微宁区,思量间,忽而想到了一件事。

    这里的宁静,与其他地方不同。

    是不是,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他默默放下手,将珍珠握在手中,略略攥紧了手心,浅浅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眸中神色凝沉。

    他抬手,一把将珍珠重重砸在地上。

    地是沙地,落地时,连一声闷响都没有,甚至连弹起来都没有。就如落地生根一般,一下陷入了沙地之中。

    阎白低眸,盯着看了一会,蹲下身,又动手把珍珠给抠出来。

    而这次。

    他手刚刚碰到,耳边就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声响。

    “咔嚓”一声。

    若不是他的六觉常于普通人,很有可能就错过了。

    阎白指尖微微一缩,再定睛一看,珍珠上有了裂纹。他愕然的微微挑起了眉毛,这才又小心翼翼的捻起珍珠,对着阳光又看了一眼。

    珍珠已经“死”了。

    他有些意外。

    他左右观察了一下,闭眼,放出灵识探寻了左右。

    所探查的范围,全是死物,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蹙眉。

    这珍珠里东西,去哪里了?

    而且,就如他在港城内感觉到的那般,同样,这里也没有一只鬼。

    看起来就如世外桃源那般。

    但,阎白想到了领挖一个可能。

    没有鬼,就意味着没有生死,没有轮回。

    阎白眸色沉了沉,一时没了目的。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走去,脚下零星散落的石子,微微有些硌脚。

    他漫无目的的在沙滩边走着,左右看看,空荡的依旧荒凉。

    走了多久,他不知道。

    忽而,一声悠扬的歌声从不远处传来,就如突然打开的留声机。

    声音浑厚悠扬,宛若午夜的歌剧,音调扬抑之间,不经意的撩动着人的心弦。

    阎白不由顿了一下脚步,转身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虽然,他自己本来就有意愿要去那个方向,但心里还是有被蛊惑的感觉。

    还未见人,他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

    当他走到海边,看到趴在岸边岩石上唱歌的人儿……不,应该说是鲛人时,心中有了实感。

    果然……

    只有鲛人的歌声才会如此。

    他轻笑。

    眼前的鲛人,鱼尾在海中,不时拍打着,一下一下,水花轻溅,似是刚成年的鲛人,脸上的鳞片都还未完全褪去,双眼闭着,躺在岩石上,脸上的欢愉的遮挡不住。

    阎白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的鱼尾是黑色的,脑子顿了一下,不自觉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珍珠。

    怔愣中,歌声蓦的停住。

    阎白也跟着不由抬头看了过去。

    对方似乎也是敲发现了他,停下了吟唱,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一愣。

    对方先回神。

    “你也是住在附近的吗?”

    字吐的不是很清楚,声音也不如唱歌时好听,略微有些嘶哑,好像许久没有开过口那般,有些结巴。

    阎白深深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你是谁?”

    他又问,幽黑的眼眸中,满是疑惑。

    阎白依旧摇头没有回答。

    他脸上不禁浮现出点点不高兴,好像还有点委屈的神情,轻轻摇头。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哑巴吗?”

    阎白还是没有回答。

    鲛人像个孩子那般憋憋嘴,脸上的委屈与不开心更明显了,小声嘟囔。

    “为什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看到我的人,却不会说话,再不来人和我说话,我都快成哑巴了,好烦呀。”

    阎白耳聪,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

    当听到遇到的每一个人时,他的心不由动了一下。

    难道,不会珍珠中出来的鲛人?

    他微微凝眉。

    细小的变化,却敲被鲛人抓住,不由叫了一声。

    “咦,你眉毛动了,你是不是听得见我说话?!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阎白挑眉,转眸看他。

    还挺敏感。

    鲛人鼓着脸,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还看!?你明明可以听见,却不理我。这很不礼貌,好吗?”

    阎白浅浅勾唇,似笑非笑的回了他一眼。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会说话。”

    鲛人一怔,眉头皱了皱。

    “对哦,是我说的。那我这样,是不是也礼貌?”

    不等阎白点头,他又自己回答了自己。

    “嗯,确实不礼貌。那好吧,对不起。”

    阎白准备好的忽悠人的话语,一下卡在喉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他默默的凝眸看了眼前人一会,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水月。”

    鲛人欢快的回了一句。

    阎白心口一怔,下意识的呢喃的重复了一句。

    “水月吗?”

    水月欢快的点头。

    “嗯,我叫水月。云中有月,我是水中的月。”

    他说着,还抬手指了指天。

    阎白思绪却是百转千回。

    难道水月修炼成人了?

    不对,还是说,水月,本身就是一个鲛人?

    他的思绪有些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来解释眼前的情况。

    他深呼吸,暂时眼下杂乱的思绪,又问。

    “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谁取的吗?”水月歪头,想了一会,小脸慢慢皱做了一团,有些着急的摇摇头:“诶,我想不起来是谁取的了。我就知道,我叫水月。名字,难道一定要是别人取的吗?就不能我就是叫这个名字吗?”

    阎白察觉出几分古怪的意味,心底多了一份计较。

    难道,这人,真的就是当初的灵珠化身的吗?

    还有,他的手不由收紧了一点,摩挲着手心中的珍珠。

    细细的裂纹刮蹭着他手心的肌肤,小小的刺痛,不断挑动着他的神经。

    他摇头。

    “不用,名字,怎么来的都行。自己取的,旁人取的,都行。”

    水月愣了愣,嘟嘴。

    “可是,我的好像也不是我自己取的。我脑中就只有一个概念,我叫做水月。”

    阎白点头。

    “好,那你记得,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水月被他这个又问懵了。

    “从哪来的?不是从水中来的吗?你问的问题,为什么我都没有答案?”

    阎白定定的看了他一会,默默摇头。

    自己亦没有答案。

    只是,他心中对于眼前人就是契珠转生,又确定了一步。

    水月看他摇头,心中的焦灼更加明显了。

    为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

    难道其他的鲛人,也不知道吗?

    那他到底是从哪来的?

    阎白感觉到他变化的情绪,心思也微微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水月?”

    “嗯?”

    水月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

    “你想过,你是从珍珠中来的吗?”

    音落,他扬手,将手中的珍珠朝水月扔了过去。

    水月只见一个影子朝自己飞来,下意识的躲开。可谁想,那东西,竟然是活了一般,还追着自己的动作转动了一下方向,然后十分“乖巧”的落在理他的手心中。

    水月愣住了,双眼瞪的大大的,看着手心中躺着的黑色的、有裂纹的珍珠,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玩意都裂了,是伪劣产品吧?

    阎白绝对想不到,他脑中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只是,看着他眼中的惊讶,有点意外的意味。

    水月确实没有见过这珍珠。

    只是,珍珠的反应,又让阎白知道,这珍珠,又确实与他有联系。

    水月与珍珠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又抬头看向阎白。

    “这是你的东西吗?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在跟着我?”

    阎白摇头,表示这不是他的东西。

    “你为什么不想一下,这是你的东西,只是敲被我捡到了?”

    语落,他就见水月面色一变。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自己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类似嫌弃的神情。

    阎白不禁疑惑。

    “你不喜欢他?”

    水月想也不想的点头。

    “这玩意,你喜欢吗?黑不溜秋的就算了,还有裂纹。这种品质的珍珠,我碰都不会碰。你喜欢珍珠吗?如果喜欢,我可以给你几颗,品质绝对比这个好,颜色也很漂亮。”

    “你……”

    阎白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见他突然哭了。

    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转瞬就变了色,落在手心的一刹,又变了样。

    一颗颗的饱满圆润的珍珠,堆在水月的手心中。

    阎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脑中竟然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这是一夜暴富的节奏?

    他微怔,不由摇摇头,把这不对劲的念头从自己的脑中甩出去。

    水月没有注意,而是开心的叫他的名字。

    “看,你喜欢吗?你随便挑,或者说,全给你。”

    阎白回神,心里的滋味万千,什么都有。

    他真的不知道改说什么好。

    鲛人落泪成珠,于其他鲛人而言,是在临死前,落下血泪,才有可能凝结成珠。而眼前的水月,却是随便哭一下,就能成珠。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血脉的力量?

    他默默吸了一口气,走到水月的面前。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吗?还是说,你一直在和我打诨插科?”

    突然靠近的人,让水月莫名感觉到巨大的威压袭来,不由自主向后仰了一下,想要躲开他的动作。

    谁想,他一动,对方也跟着动。

    男人冷沉如黑洞一般的眸子,在刹那间仿佛要将他吸入无边的黑暗中那般。

    他脸颊不由跳了跳,偏头躲开。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阎白轻笑。

    “是吗?还要装傻吗?”

    他伸手,一把抓起水月的右手。

    “那你告诉我,你不是不喜欢它吗?为什么又要牢牢握住吗?不喜欢的东西,不是应该直接丢掉吗?”

    水月身子一僵,头深深低着,让人看不出表情。

    阎白靠的很近,完全可以感觉他呼吸的变化,眸光微微一闪。

    “还要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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