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白抬眸,对上。

    只觉楚笙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舒服。

    他不由蹙眉。

    “你想说什么?”

    “也许,她就是最初修炼那邪门功法的人。”

    他当时与那个鬼修谈过,问他如何修炼。

    对方给的答案是不知道。

    那鬼修说,他好像,在变成鬼以后,突然就会那么修炼了。

    楚笙听着有点玄乎,但是那鬼修也没必要骗他。

    两人又闲聊了一下,楚笙知道了他是在哪死的,还过去看了一眼。

    他所给的地址荒凉一片,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热闹的村庄。

    “我在村口,找到了一个石碑。”

    他说到着顿了一下,转眸深深的看着阎白。

    阎白觉得他眼中的神色有点不对劲,有点意有所指的味道。

    “你看我做什么?”

    “你应该去过,或者,你应该听说过。”

    楚笙声音沉沉,透着几分冷幽。

    阎白皱皱眉头,脑中忽而闪过两个字,看向他的眼神也变了变。

    “极乐。”

    声音沉沉,两个字好似从齿缝中透出一般。

    楚笙缓缓点头。

    “一个在三百年前,就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村子,为何,还能整出那么多事情来?”

    阎白摇头,想着傅爷所说的话。

    故事不完整,所有的线索碎片都与极乐有关。

    “你知道,极乐在哪吗?”

    阎白敛了敛心神,开口反问。

    楚笙摇头。

    “我曾经也试图,再去看一次,但是相同的位置,却再也找不到之前所见的一切了。就好似,当年所见,是我的一场梦那般。”

    阎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傅爷说到这时,也是同样的情况。

    若不是当时活下来的就只有他一人,他也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梦。

    “你还记得你所见的人的感觉吗?是她吗?”

    阎白指了指鹿悠。

    楚笙想也不想就摇头。

    “气息不一样。”

    阎白闻言,不禁觉得头大。

    难道,又冒出来一个?

    他以为自己已经查到了最后,又初幺蛾子?

    阎白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长呼了一口气。

    “行吧,你们在这老实呆着,水月的问题,我会解决,不要再去和人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交易了。要是被人哄着,把魂魄给卖了,我看你怎么办。”

    楚笙干笑了两声,点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走了。

    阎白侧眸,看着昏迷不醒的鹿悠,只觉心口有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简直要命。

    楚笙正好听到他那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气声,抬眸看去,也敲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心有所感,不禁觉得好笑,一下没有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

    阎白闻声,刷的转头看过来。

    目光对上,空气瞬的凝住。

    阎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很好笑?”

    楚笙急忙摆手摇头,表示没有,还找借口说自己只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阎白看出他在找借口,但也懒得与他啰嗦,让他将自己所见的极乐地址要到后,扛起鹿悠就离开了。

    楚念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楚笙见样,不禁又叹息一声。

    “闺女,喜欢,就和他说呗。”

    轻声温柔的话语,如微风拂面,让人心底流过点点抚慰。

    楚念瑾默默收回目光,低下头,沉默良久,幽幽的轻叹一声。

    “说了,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她与阎白相处的时候,说不上长,但也不算短,与对方的一些性格,她还是摸清楚了。

    就如感情。

    阎白像一个孩子,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在他的眼中,人大概就分为三种吧。

    死人、活人、不死不活的人。

    最后一种,是让他最感兴趣的。

    阎白长相不俗、气质不凡,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孩子,肯定也不少,能单身,不用多想,就能明白是自己太过直的原因。

    楚笙明白她的意思,浅浅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头,算作安慰。

    楚念瑾抬头,对他笑了笑,说,“我没事。”

    ……

    就如楚念瑾所想那般,阎白并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扛着鹿悠下楼后,将人放在了车上,第一时间给景恒打了电话。

    撤走的人,其实并没有走远。

    景恒接到电话后,几乎是一路狂奔跑了过来。

    “师弟,你怎么样了?刚刚那是什么?”

    阎白摇头。

    “没什么,你把鹿悠送去医院吧,我还有事,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公冶现在情况不明,他需要亲自去看一眼。

    景恒上下来回扫视了一下,确定他看起来是真的没有问题后,点头应下。

    阎白又同他交代了一点事情,才开车离开。

    他拉响警铃,一路风驰电掣赶到“梦”,车未挺稳,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原本的建筑物,被炸的七零八落,破碎不堪。

    他坐在车上,愣了一下,有些着急的拉开车门跳下车。

    被毁坏的店面,在所有店铺中,格外显眼,但来往的行人,好似没有看到一般,面色麻木的走过。

    他心好像漏跳了两拍那般,呼吸都有点跟不上了。

    他疾步冲了过去,门前并没有屏障阻碍,但进门的瞬间,他便能清晰感觉到,整个店面的防护阵全部被人毁了。

    而残垣破壁下,还能感觉到一点灵力的残留。

    他将手放在了感觉最强烈的地方,感觉到了两股不同的灵力。

    一个,不太熟悉,大约可以猜测是公冶的,而另外一个,则阴冷却熟悉。

    他脑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不是秦广王的灵力吗?

    他……

    难道会分身,还是……

    阎白思绪一凛,顾不上其他,急忙以心印传位,飞快去了地府。

    落地观察了一下,地府暂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但不知为何,周围的一切,好似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他心口缩了缩,顾不上其他,略微有些慌张的朝住所跑去。

    一到府邸,他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门口的石狮子,好像有点不一样。

    他不由自主的动了动鼻翼,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他心头咯噔一下。

    这地方,除却夜绾绾与阎烈,全是鬼!

    他根本没有时间思考,眸中浮起几分惊惧,慌忙抬脚冲了进去。

    他一边寻找,一边仔细嗅气味的位置。

    最后,冲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刚要进门,低头,瞳孔一震,脚步又顿住了。

    他浑身僵硬,双眼发直的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腿不由软了一下,差点一个没支撑柱,跌倒在。

    他脑子完全懵住了,不会思考,他有些机械的朝前走了一步,伸手推开门。

    “嘎吱”一声,像是有什么的东西重重的砸在自己后脑勺一般,疼的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手不受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只是在神智回笼的瞬间,看到只留有血迹,没有想象中的那些东西时,心瞬的落下了。

    他默默的深呼吸,不停的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抬手有些大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脑子略略清醒,集中精力,还是检查。

    他沿着血迹的方向朝外走,发现,血迹的痕迹,就从门口开始的,有点不对劲,好像是刻意洒在这里的一般。

    想到这点,他的心,莫名松了一点,脑子开始正常运转后,发现血迹的形状,不像正常的坠落形成的,更像是……

    有人刻意洒在这里的。

    他蹲下手,用指尖沾了一点血,揉了揉,在鼻子下嗅了一下。

    不是人血。

    认知一出,他紧绷的神经蓦的就断了,周身的力气,像是一秒就被抽干了那般,刷的一下跌坐在地上。

    他低头,懵了好一会才醒神,长长舒了一口气后,爬了起来,这才又认认真真的将住宅检查了一遍。

    所有巡逻的鬼差都已经不见了。

    出了住所后发现,是所有的鬼都不见了。

    整个地府,如空城一般,空荡的令人心悸。

    他眸色一凝,拿出符纸,召唤的了谢必安,没有回应,范无救亦然。

    阎白的心,沉入谷底。

    看来,白日在上面的秦广王,不过是个幌子。

    利用时间差,开了鬼门,将所有的鬼都给拉了出去。

    天顶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

    地府空了,他这个阎王,要心印又有什么用。

    他沉了沉思绪,一边捋了捋手头的线索,一边朝北冥方向赶去。

    接近北冥时,寂静一下就被打破,各种嘈杂的声音像是汹涌的浪涛,铺面而来,瞬的将人湮灭。

    他脚步不由一顿,眉梢不由自主的挑起。

    这的鬼还在?

    他脑子顿了一下,脚下却是加快的步伐走了进去。

    门口没有守卫,他从喧闹声中听出了一些线索。

    原来,鬼门关大开时,他们也受到了牵引,可以出去。但是,他们的位置与其他不同,锁住他们的镣铐,让他们根本出不了这个门。

    与他们情况相似的,应该还有十八层地狱。

    他深呼吸,进了北冥。

    没一会,就有相熟的鬼飘了过来,激动的喊他的名字。

    “大人啊,刚才那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鬼差都不见了?那些人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们刚才被拽出去了?外面好像突然变得很安静。”

    阎白点头。

    “当时被拉出去的时候,你自己有什么感觉?”

    这是上次给阎白功法的那个鬼。

    现在看来,他身上的罪孽比之前轻了那么一点。看来,他最近的祷告工作做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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