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后没多久,陈国就见陈恩的脸色有了一丝好转,眼底不由一喜,心脏怦怦直跳,更加紧张的看着阎白的动作了。

    阎白又用朱砂在陈恩心口的三个大穴点了几个红点,以黑狗血伴药草,捏成一小团,放在了朱砂所点定的位置。取下缠绕在手腕上的红绳的一端放入了装有黑狗血的喷子,指尖轻划过他的手腕。

    红的有些泛黑血液露出了头,却是被冷凝住,没了流动性。

    阎白指尖蓝光一闪,绕在手腕上的红绳,“哗”的一下烧了起来。

    蓝色火焰,好似没有温度一般,在红绳上盘绕,却又没有烧到红绳。

    大约一息,血液被“暖”化,有了流动性,一滴一滴从其中流出。

    陈岑瞳孔一震,惊讶的不由自主张开了嘴。

    他看着火苗,注视着流出的血液,没入黑狗血的瞬间,突然沸腾了,像是水滴溅入油锅一般,“噼里啪啦”的。

    他被吓到了一点,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血一点一点的流,直到眼色变得鲜红,阎白才动手封住了伤口止血,然后飞快的将红绳取下,丢入了黑狗血的盆中,还有陈恩身上的药团,也一同丢了进去,接着用盖子盖上,贴了一张符纸封口。

    阎白起身,用湿纸巾擦了擦手,唤了陈国一声。

    “他体内的阴气我全部导出来了,后面一个月,多晒晒太阳,吃点火气重的食物就行了。至于这盆,用火将其烧干,不要取盖子上的符纸。”

    陈国愣愣的看看他,又看看床上起色明显好了不少的陈恩,心头一阵激荡,不住点头。

    “好的,我一定照办,谢谢您。”

    阎白摆手。

    “记得提醒他,裁了以后来自首。”

    陈国一僵,有些心虚的点点头。

    “我会和师父说的。就是,他还有多久醒?”

    “还要几个小时吧。他年纪毕竟也不小了。修炼上也没什么天赋,身体早就被他乱吃丹药给掏空了。哦,对了,还要跟他说,要是还想多活几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丹药,还是不要吃了。”

    阎白整理了一下衣袖,不等对方回应,便转身离开了。

    陈岑在陈国还没反应的时候,抬脚追了上去。

    “你等等……”

    阎白没有理会。

    陈岑有些气不过,跺了一下脚,快步跑出去,张开双臂,拦住人的去路。

    “我叫你呢!”

    阎白脚步被迫顿住,挑眉。

    “我有事要问你。”

    不待阎白开口,陈岑就梗着脖子恶声恶气的开口了。

    阎白挑起的眉毛,弧度不由又高了一毫米。刚要开口,就挺对噼里啪啦的说:“我收不收徒弟?”

    “哈?”

    阎白愣住,看他的眼神,也渐渐变了。

    “你收不收徒,关我什么事?”

    陈岑一怔,脸刷的红了,急忙摇头摆手。

    “不是不是,我是问你收不收徒。”

    阎白毫不犹豫的摇头。

    收也不收你这么蠢的。

    陈岑脸红的好似有火在烧一般,假装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那个,我以前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今天看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材实料,我想要……”

    “别,你别想了,你想再多也没用。回去好好照顾你爸吧。估计没多久,你就照顾不到了。”

    阎白冷漠丢下一句,侧身径直越过对方,飞快走了。

    陈岑顿在原地,头缓缓低下,脸红的好似快要爆炸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陈国整理好东西出门,就见陈岑像个雕塑一般杵在门外,不禁好奇。

    “师弟,你怎么了?”

    陈岑身体抖了一下回神,抬眸。

    双瞳泛红,看起来就很不对劲。

    陈国又惊,手一抖,差点把装有黑狗血的盆给扔出去。

    他急忙稳住手,小心翼翼的把喷放下,快步走到陈岑的身边,左右绕着人转了一圈,上上下下的看得仔细。

    “你这是怎么了?”

    陈岑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没什么,刚被打击了。”

    陈岑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即使他没真的入门,那时跟着陈国学道术时,也是很快就领悟了。

    他以为,这世上,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陈国看着颓然的表情,担忧之余,也好奇。

    “你做了什么?怎么会被打击了?”

    陈岑只犹豫了一下,便把刚才拦住人想要拜师的事情说了。

    “师兄,你说他为什么不收我?连考验都没有,就直接说不要。他真的那么厉害,连摸骨偶不用吗?”

    陈国闻言,愣了好一会,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想着去找他拜师啊!?你可知道他的身份啊?”

    “什么身份?他这个年纪,即使再厉害,地位也不会太高吧?”

    陈国“啧啧”摇头。

    “你才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的位置,比师父都要高。这道协,他想要要,就得拱手送上。还有,他一言就能定师父的未来。他若想要选徒弟,整个道门的人,都恨不得跪下求他。

    你竟然还拦着人,就那么大大咧咧去说要他收徒。真的,他没和你动手,也算是你运气好了。”

    “这么霸道?”

    陈国点头。

    阎白不仅是“渡”的继承人,也是整个道门这几百年来,天赋最高的门人。

    加之他父母的背景,他在整个道门,想要横着走就横着走,想要竖着走就竖着走。他哪怕把道门给玩废了,都没人敢说他两句。

    这能不霸道吗?

    这次,陈国求到阎白头上,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在听了一些长辈的建议后去求的。

    他心里也没底。

    阎白同意那一瞬间,他差点没忍住给自己一巴掌,生怕那是梦。

    陈岑沉默。

    须臾。

    他开口,声音暗哑。

    “师兄,你能同我说说关于他的事情吗?”

    陈国一愣。

    “你怎么突然有兴趣了?想听也行,不过我知道的不多。”

    陈岑点头。

    阎白不知,他救人的那一手,还给自己换来了一个小迷弟。

    他从道观离开后,径直去了陈国所提供的地点。还打电话,让卞和过来了。

    刑侦局过来要稍微快一点,他到时,卞和已经在等着了。

    “老大,我们这要查什么?”

    阎白直接说,让他去问问昨天的坠楼事件。

    坠楼?

    卞和愣了一下,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搭着的不正规棚子的水果摊。

    “是不是那边?”

    阎白转眸看去,也立刻注意到了那棚子上方的塌陷,微微蹙眉,点头。

    卞和抬手,同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跑了过去。

    “先生,您这个棚子,是怎么了呀?”

    老板正在调整顶着棚子棍子的位置,听声动作顿了一下,转头裂开嘴笑着问:“您要买点什么吗?放心,这个我撑着的,不会掉下来,您要什么自己随便挑。”

    卞和摇头,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

    “我是来问昨天的坠楼事件的。”

    老板看到他的证件时,脸色就变了变,再听他话,脸色更难看了。

    “对啊,昨天这楼上,不知是哪家打架,然后就摔下来了。幸好啊,有我这棚子给他挡了一下,人才没死。你不知道,当时那声响有多想,“peng”的一下,我还以为天漏了呢。

    不过那人应该伤的不重,等我回神跑过去看的时候,摔下的那人,已经被人给扶走了。

    你们认识那人吗?你们要认识,可得让他来赔我的棚子,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我就要个棚子钱,不过分吧?”

    卞和点头,附和到:“不过分不过分。你有看到当时的情况吗?”

    老板摇头:“这我倒是没有,。我就一直在店里坐着,听到声响才出来的。”

    卞和有点遗憾,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刚要道谢离开,就听老板“啊”了一声。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吗?”

    “那个,我也不知道自己看的准不准。就是我听到声响跑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三楼的拽关上了窗户。就是一眼,我也不知道自己看花了没有,不确定。”

    卞和点头,表示自己会去查,弯腰同他道谢后转身跑回阎白身边,将发现告诉他。

    阎白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位置。

    “具体哪边,那个老板也不知道。我们现在……”

    “上去敲敲门,不就知道了?”

    卞和:“啊?”

    回神时,阎白已经走了,只是速度不快,刚好够他反应过来追上去。

    两人进了单元门。

    楼道内光线暗了点,但不影响视物。

    阎白鼻翼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淡淡的檀香味,若隐若现。

    他微微蹙眉,直接顺着气味上楼。

    在三楼停住。

    卞和跟着顿住,有些好奇的问:“您觉得是这?”

    阎白没有回答,直接抬手敲门了。

    “叩叩”声,有规律的在楼道中回旋,好似某种音律一般。

    稍许,无人应答。

    卞和小声嘟囔:“没人呢。”

    阎白蹲下身,忍着脏,趴在了地上。

    卞和看了,吓一跳的同时也忍不住弯腰凑过去跟着一起看。

    可惜,防盗门之间严密的没有一点缝隙,啥也看不到。

    阎白起身,又动了动鼻子,再一次抬手敲门。

    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阎白:“你若不开门,我便硬闯了?”

    卞和一愣,小心翼翼的拽了阎白衣角一下。

    “老大,这不太好吧。我们没有搜查令。”

    阎白侧眸乜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实一点。

    卞和怂的缩了缩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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