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恢复了。”
技术科的人说着顿了一下，偏头看了一下晏昊，欲言欲止。
晏昊见他突然没声，转头看了一下，目光对上。
“有什么问题吗？”
同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头。
“里面的东西，我觉得全是乱码。”
晏昊不由联想到云鼎的那场大火。
所有的东西，被毁的一干二净。
他觉得，电脑主机被留下，就是因里面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
他脸色微沉，点了点头。
“你先将东西备份打印出来。我去打个电话。”
……
阎白在医院接到的电话，待安置好姜恒才离开去找晏昊。
晏昊等得焦心，却又不敢打电话去催促。
电脑是姜恒用命保下的，他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而现在，阎白又恰巧在姜恒那。
他怕自己说多了，引得阎白迁怒，自己的日子，大约就不会太好过。
明明只接触了短短的一点时间，多年刑侦的直觉却提醒着他，阎白不好惹。
“先把数据给我看看。”
阎白来后，听了晏昊的报告，眉心轻轻一蹙，面上却没有意外的神色。
像是一种直觉吧，他大概能懂那人办事的风格。
斩草除根，不留一点可能在人间。
他翻看了一下导出的数据，越看，心越沉。莫名的熟悉感带这几分不安。
他从桌上找了一支笔，在数据上画了起来。
晏昊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满眼疑惑。
阎白在纸上画的线条，在他看来，就像是鬼画符一般。
良久。
阎白手停下，动作缓慢的将笔放下。
晏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冷沉如墨的表情，冻的人心头阵阵发寒。
“怎么了？”
他犹豫，小声问了一句。
阎白没有回答。
渐渐，晏昊感觉周围的温度低了不少，冷的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冷噤。
他有些紧张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开口轻轻呵了一口气。
淡淡的雾气，忽而散开。
他一愣。
真的降温了。
他不觉奇怪，心里犯嘀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他看不见，自己呵气的前方，有一个面色发青，双眼发绿的恶鬼。
若不是阎白在身前护着，他这会大概脖子都被恶鬼给掐断了。
恶鬼双眼，有绿有红，颜色越鲜艳，越恨戾。
阎白万万没想到，自己玩了一个“连连看”，画出了一个恶鬼。
幕后人，手段真是“高”！
他沉着脸，一巴掌甩在恶鬼脸上。
正龇牙咧嘴着，淌着哈喇子的恶鬼，直接被他一巴掌给打懵，小眼睛突的睁大。
本想恶狠狠的瞪阎白的。不料，眼眶子睁太大，眼珠子“咕噜”的脱框而出，“啪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阎白呼吸一窒，不由自主低头看去，大眼眨巴眨巴，有点跟不上这节奏。
鬼也愣了，弯腰想要去捡自己的眼珠子。
阎白却没领会他的动作，见他的动了，心绪一凛，蓦地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恶鬼“啪”的一下，又被踹飞，“吧唧”一下贴在了墙上。
阎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脚，有点懵。
忽然就听到一阵委屈的哭声传来。
他不由转眸看去。
恶鬼从墙上，像个破布一般，慢慢滑下，落地后蜷成一团。
然后，就抱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阎白又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
这也太弱了吧？
这是恶鬼！？
他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他脚下顿了顿，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斟酌了一下，开口问。
“你还好吗？”
音落，鬼的哭声，“哇”的一下更大了。
阎白额角太阳穴一跳，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那个，你先别哭，有事说事。”
鬼没理他，哭的那叫一个委屈、撕裂。
真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只是……
他遇到的是阎白。
“我说，闭嘴，别哭了！”
恶鬼：“嘎叽——”
身子僵硬，梗着脖子。
阎白耳边瞬然安静，心底不禁悄然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
晏昊直接看呆了眼，一阵凌乱。
这是在做什么？
疯了吗？
空气里有什么？
我出现幻觉了吗？
他一个激灵回神，“呜呜”的摇头，小心翼翼的唤了阎白一声。
阎白回眸，眼色清冷，带着几分不耐，眉毛轻扬。
用眼神无声的问“有事？”。
晏昊喉头一紧，急忙摆手，干巴巴的笑了一声。
“没事没事。就是……那个……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阎白指了指自己的包。
“里面有一瓶眼药水，棕色瓶子的，自己拿了滴。”
晏昊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为什么要滴眼药水。
满脑子的疑惑，愣住了。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等自己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找出了对方所说的眼药水。
他不自觉观察了一下瓶身。
不同于普通的眼药水，这个摸起来手感像是玻璃的。上面没有标签，没有生产日期。
怎么看，怎么都像三无产品。
他不禁有些犹豫。
真要往眼睛里滴吗？
踟躇间，他的手不安分的打开盖子，滴了一滴在手上，闻了一下，几乎没什么味道。
他迟疑着抬眸朝阎白那偷瞄了一眼。
只是一个背影，他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很多情绪，心口一窒，手比脑子反应快，回神时，已经滴入了眼睛中。
一阵清凉。
他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转着脑袋看了一圈，感觉没什么变化。
突然……
眼前面前墙下，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蜷成一团，衣服看起来也有点脏。
他疑惑。
咦，这是啥时候进来的人？
走失的流浪汉吗？
他脚不由一动，朝着那方向踏了一步，猛地顿住，身体一激灵。
不对！
他没看到人进来过！
那是什么！？
阎白刚刚说话的人！？
脑子“嗡”的一下乱了，眼珠不住转动，左右看去。
阎白那边，说完话以后，就没有再管晏昊。
他看着缩成一团的家伙，有些头疼。
不管自己问什么，那家伙都不回应。就是听他的声音，哆嗦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
阎白想要强硬一点，却又怕对方被自己吓的一哆嗦，连魂都散了。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抽，抬手揉了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软了声音。
“你是谁？”
恶鬼又哆嗦了一下。
阎白深呼吸，压住自己的心，耐心的等他回应。
好一会，在他快要憋不住想要爆发的时候，就见他抖抖索索的伸出手，朝他身后指了一下。
阎白跟着他动作转头看去，一眼看到了他刚才掉在地上的眼珠，瞬地明白他的意思。
阎白有些烦躁的揉了一把脸，认命的转身走过去，把他的眼珠捡起来递给他。
“喏，拿好。”
晏昊一直直愣愣的看着他，跟着他的动作，看到那眼珠，一下惊住，叫了起来。
“你拿着是什么？”
略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吵得阎白不由浓眉一皱，却没有理会。
晏昊惊的小腿有些发软，抖索了一下，摸着桌边，手晃晃悠悠的抓了一把椅子过来，“啪”的坐下，这才没有丢脸的跌坐在地上。
阎白没理他。
恶鬼伸手，刺溜一把抓过眼睛珠子，又刷地一下把头埋到膝盖里去了。
阎白看着他手臂动了一会，然后停下。
大概是把眼珠按好了吧。
“好了，现在愿意说了吧？”
等了大概五秒。
恶鬼脑袋慢慢的、僵硬的转过了一点。
阎白仿佛都听到骨头转动的“咔咔”声，接着就看他脑袋和手臂隙开了一条缝隙，隐约能看到一点眼睛。
“我#@&@……”
阎白：“……”
“好好说话！”
阎白终是忍不了了，沉声呵斥了一句。
恶鬼吓的一哆嗦，又偏头把自己给埋了。
阎白眼角跳跳，太阳穴抽的生疼。
这是属乌龟的吗？
他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深呼吸，压下翻腾的情绪，扯着嘴角，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微笑开口道。
“别怕，我不会打你了。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恶鬼听到“打”字，又抖了抖。
胆子大约只有针尖那么大。
骂，骂不得，打，也不能打。
阎白无法，只能耐着性子哄了一会。
恶鬼终于被说动了一点，鼓起勇气从“龟壳”里爬出来了一点。
“你真的不打我了吗？”
小声支吾的询问。
阎白满脸坚定的点头，就怕发誓。
他真是被搞出了一身汗，后背湿了一片。
微风掠过，不禁一冷，后颈起了点点毛栗子。
恶鬼偷瞄了他一会，似乎觉得不算太危险，便挪了挪身子，把脸朝向阎白，身子依旧蜷成了一坨。
阎白见状，悄然松了一口气，拉过了一个椅子，坐下，懒洋洋的靠着椅背。
“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叫六三号。”
六三号？
难道前面还有一到六二号？
阎白问了。
恶鬼身子小幅度的摇动了一下，喏喏的超小声的说自己不知道。
阎白侧身，从桌上将自己之前画的纸拿过来，弯腰放在他的面前。
“认识这个吗？”
恶鬼伸手，小心翼翼抓了一下，又刷地侧身躲着看。
过了一会，又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把纸放了回来，点头。
“嗯。我的召唤符。”\0
阎白挑眉。
他就见过画符召唤三清、上神、鬼王一类的。
阴幡之下招恶鬼、阴兵。
而眼前的恶鬼，竟然有人专门设计了符箓。
是太闲，还是别有用心？
阎白暂时想不明白。
还有就是，眼前这怂唧唧的家伙，想要专门的符箓吗？
恶鬼缩着脑袋，没有看到阎白渐渐变得沉冷的眼神，只是敏感的觉得有点冷，不禁又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藏起来。
阎白捡起抵上的纸，探究的看了一会，拿起笔，准备换个数字排列来画一下。
突的，手臂被人戳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转眸，就见晏昊瞪着眼，一脸悚然的看着自己。
“你……那个……他……”
手颤颤抖抖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墙角的鬼，结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阎白似乎这爱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淡定的“哦”了一声。
“介绍一下，他叫六三。”
晏昊面色一白。呼吸沉沉的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颤颤巍巍的开口。
“他是什么啊！？”
他脑子里其实一直在不停的盘旋着一个字。
鬼！
但是他不想承认，也不敢相信。
阎白浅浅挑了一下眉脚，淡定的说：“一个鬼魂。”
晏昊嗓子一紧，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呼吸凝住，眼睛瞪大，来回左右转，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阎白也没在意，见他没有回应，便低头又研究起了纸上的数据了。
晏昊感觉自己脑子被人打了一圈，然后正在重组。
他脑袋不停的在阎白和墙角之间来回转，眼珠子瞪的都快掉出来了。
他用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稍稍冷静一点，低低咳了一声。
“阎警官，你不是在和我说笑吧？”
艰难的说了一句，自己感觉都有答案的话。
阎白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
“你觉得呢？”
晏昊心口一哏，沉默了。
片刻后，他问。
“那你刚才让我滴的，不会是牛眼泪吧？”
“嗯。”
阎白敷衍的点点头。
晏昊心中泪流满面。
得了，齐活了。
他默默的抬手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暗自打起，点点头。
“那他是什么情况？”
阎白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侧首对他扬了扬手中的纸。
“我刚才试着用我自己熟悉的方法，连了一下数据，画出了一个符箓，他就来了。”
阎白觉得，这恶鬼应该是伪劣产品，胆子小的要死。还没怎么样呢，就成这个样子了。
晏昊听他解释了以后，了然的点点头。
面无表情，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无声的咆哮。
什么鬼啊！？
这世界真的有鬼！？
不会是没睡醒吧？
幻觉，幻觉！
他没控制住，一下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技术科的人说着顿了一下，偏头看了一下晏昊，欲言欲止。
晏昊见他突然没声，转头看了一下，目光对上。
“有什么问题吗？”
同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头。
“里面的东西，我觉得全是乱码。”
晏昊不由联想到云鼎的那场大火。
所有的东西，被毁的一干二净。
他觉得，电脑主机被留下，就是因里面的东西没有任何价值
他脸色微沉，点了点头。
“你先将东西备份打印出来。我去打个电话。”
……
阎白在医院接到的电话，待安置好姜恒才离开去找晏昊。
晏昊等得焦心，却又不敢打电话去催促。
电脑是姜恒用命保下的，他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而现在，阎白又恰巧在姜恒那。
他怕自己说多了，引得阎白迁怒，自己的日子，大约就不会太好过。
明明只接触了短短的一点时间，多年刑侦的直觉却提醒着他，阎白不好惹。
“先把数据给我看看。”
阎白来后，听了晏昊的报告，眉心轻轻一蹙，面上却没有意外的神色。
像是一种直觉吧，他大概能懂那人办事的风格。
斩草除根，不留一点可能在人间。
他翻看了一下导出的数据，越看，心越沉。莫名的熟悉感带这几分不安。
他从桌上找了一支笔，在数据上画了起来。
晏昊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满眼疑惑。
阎白在纸上画的线条，在他看来，就像是鬼画符一般。
良久。
阎白手停下，动作缓慢的将笔放下。
晏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冷沉如墨的表情，冻的人心头阵阵发寒。
“怎么了？”
他犹豫，小声问了一句。
阎白没有回答。
渐渐，晏昊感觉周围的温度低了不少，冷的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冷噤。
他有些紧张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开口轻轻呵了一口气。
淡淡的雾气，忽而散开。
他一愣。
真的降温了。
他不觉奇怪，心里犯嘀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他看不见，自己呵气的前方，有一个面色发青，双眼发绿的恶鬼。
若不是阎白在身前护着，他这会大概脖子都被恶鬼给掐断了。
恶鬼双眼，有绿有红，颜色越鲜艳，越恨戾。
阎白万万没想到，自己玩了一个“连连看”，画出了一个恶鬼。
幕后人，手段真是“高”！
他沉着脸，一巴掌甩在恶鬼脸上。
正龇牙咧嘴着，淌着哈喇子的恶鬼，直接被他一巴掌给打懵，小眼睛突的睁大。
本想恶狠狠的瞪阎白的。不料，眼眶子睁太大，眼珠子“咕噜”的脱框而出，“啪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阎白呼吸一窒，不由自主低头看去，大眼眨巴眨巴，有点跟不上这节奏。
鬼也愣了，弯腰想要去捡自己的眼珠子。
阎白却没领会他的动作，见他的动了，心绪一凛，蓦地抬脚，狠狠踹了过去。
恶鬼“啪”的一下，又被踹飞，“吧唧”一下贴在了墙上。
阎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脚，有点懵。
忽然就听到一阵委屈的哭声传来。
他不由转眸看去。
恶鬼从墙上，像个破布一般，慢慢滑下，落地后蜷成一团。
然后，就抱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阎白又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
这也太弱了吧？
这是恶鬼！？
他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他脚下顿了顿，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斟酌了一下，开口问。
“你还好吗？”
音落，鬼的哭声，“哇”的一下更大了。
阎白额角太阳穴一跳，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那个，你先别哭，有事说事。”
鬼没理他，哭的那叫一个委屈、撕裂。
真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只是……
他遇到的是阎白。
“我说，闭嘴，别哭了！”
恶鬼：“嘎叽——”
身子僵硬，梗着脖子。
阎白耳边瞬然安静，心底不禁悄然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
晏昊直接看呆了眼，一阵凌乱。
这是在做什么？
疯了吗？
空气里有什么？
我出现幻觉了吗？
他一个激灵回神，“呜呜”的摇头，小心翼翼的唤了阎白一声。
阎白回眸，眼色清冷，带着几分不耐，眉毛轻扬。
用眼神无声的问“有事？”。
晏昊喉头一紧，急忙摆手，干巴巴的笑了一声。
“没事没事。就是……那个……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阎白指了指自己的包。
“里面有一瓶眼药水，棕色瓶子的，自己拿了滴。”
晏昊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
为什么要滴眼药水。
满脑子的疑惑，愣住了。手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等自己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找出了对方所说的眼药水。
他不自觉观察了一下瓶身。
不同于普通的眼药水，这个摸起来手感像是玻璃的。上面没有标签，没有生产日期。
怎么看，怎么都像三无产品。
他不禁有些犹豫。
真要往眼睛里滴吗？
踟躇间，他的手不安分的打开盖子，滴了一滴在手上，闻了一下，几乎没什么味道。
他迟疑着抬眸朝阎白那偷瞄了一眼。
只是一个背影，他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很多情绪，心口一窒，手比脑子反应快，回神时，已经滴入了眼睛中。
一阵清凉。
他眨了眨眼适应了一下，转着脑袋看了一圈，感觉没什么变化。
突然……
眼前面前墙下，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蜷成一团，衣服看起来也有点脏。
他疑惑。
咦，这是啥时候进来的人？
走失的流浪汉吗？
他脚不由一动，朝着那方向踏了一步，猛地顿住，身体一激灵。
不对！
他没看到人进来过！
那是什么！？
阎白刚刚说话的人！？
脑子“嗡”的一下乱了，眼珠不住转动，左右看去。
阎白那边，说完话以后，就没有再管晏昊。
他看着缩成一团的家伙，有些头疼。
不管自己问什么，那家伙都不回应。就是听他的声音，哆嗦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
阎白想要强硬一点，却又怕对方被自己吓的一哆嗦，连魂都散了。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直抽，抬手揉了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软了声音。
“你是谁？”
恶鬼又哆嗦了一下。
阎白深呼吸，压住自己的心，耐心的等他回应。
好一会，在他快要憋不住想要爆发的时候，就见他抖抖索索的伸出手，朝他身后指了一下。
阎白跟着他动作转头看去，一眼看到了他刚才掉在地上的眼珠，瞬地明白他的意思。
阎白有些烦躁的揉了一把脸，认命的转身走过去，把他的眼珠捡起来递给他。
“喏，拿好。”
晏昊一直直愣愣的看着他，跟着他的动作，看到那眼珠，一下惊住，叫了起来。
“你拿着是什么？”
略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吵得阎白不由浓眉一皱，却没有理会。
晏昊惊的小腿有些发软，抖索了一下，摸着桌边，手晃晃悠悠的抓了一把椅子过来，“啪”的坐下，这才没有丢脸的跌坐在地上。
阎白没理他。
恶鬼伸手，刺溜一把抓过眼睛珠子，又刷地一下把头埋到膝盖里去了。
阎白看着他手臂动了一会，然后停下。
大概是把眼珠按好了吧。
“好了，现在愿意说了吧？”
等了大概五秒。
恶鬼脑袋慢慢的、僵硬的转过了一点。
阎白仿佛都听到骨头转动的“咔咔”声，接着就看他脑袋和手臂隙开了一条缝隙，隐约能看到一点眼睛。
“我#@&@……”
阎白：“……”
“好好说话！”
阎白终是忍不了了，沉声呵斥了一句。
恶鬼吓的一哆嗦，又偏头把自己给埋了。
阎白眼角跳跳，太阳穴抽的生疼。
这是属乌龟的吗？
他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深呼吸，压下翻腾的情绪，扯着嘴角，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微笑开口道。
“别怕，我不会打你了。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恶鬼听到“打”字，又抖了抖。
胆子大约只有针尖那么大。
骂，骂不得，打，也不能打。
阎白无法，只能耐着性子哄了一会。
恶鬼终于被说动了一点，鼓起勇气从“龟壳”里爬出来了一点。
“你真的不打我了吗？”
小声支吾的询问。
阎白满脸坚定的点头，就怕发誓。
他真是被搞出了一身汗，后背湿了一片。
微风掠过，不禁一冷，后颈起了点点毛栗子。
恶鬼偷瞄了他一会，似乎觉得不算太危险，便挪了挪身子，把脸朝向阎白，身子依旧蜷成了一坨。
阎白见状，悄然松了一口气，拉过了一个椅子，坐下，懒洋洋的靠着椅背。
“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叫六三号。”
六三号？
难道前面还有一到六二号？
阎白问了。
恶鬼身子小幅度的摇动了一下，喏喏的超小声的说自己不知道。
阎白侧身，从桌上将自己之前画的纸拿过来，弯腰放在他的面前。
“认识这个吗？”
恶鬼伸手，小心翼翼抓了一下，又刷地侧身躲着看。
过了一会，又缩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把纸放了回来，点头。
“嗯。我的召唤符。”\0
阎白挑眉。
他就见过画符召唤三清、上神、鬼王一类的。
阴幡之下招恶鬼、阴兵。
而眼前的恶鬼，竟然有人专门设计了符箓。
是太闲，还是别有用心？
阎白暂时想不明白。
还有就是，眼前这怂唧唧的家伙，想要专门的符箓吗？
恶鬼缩着脑袋，没有看到阎白渐渐变得沉冷的眼神，只是敏感的觉得有点冷，不禁又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藏起来。
阎白捡起抵上的纸，探究的看了一会，拿起笔，准备换个数字排列来画一下。
突的，手臂被人戳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转眸，就见晏昊瞪着眼，一脸悚然的看着自己。
“你……那个……他……”
手颤颤抖抖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墙角的鬼，结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阎白似乎这爱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淡定的“哦”了一声。
“介绍一下，他叫六三。”
晏昊面色一白。呼吸沉沉的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颤颤巍巍的开口。
“他是什么啊！？”
他脑子里其实一直在不停的盘旋着一个字。
鬼！
但是他不想承认，也不敢相信。
阎白浅浅挑了一下眉脚，淡定的说：“一个鬼魂。”
晏昊嗓子一紧，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呼吸凝住，眼睛瞪大，来回左右转，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阎白也没在意，见他没有回应，便低头又研究起了纸上的数据了。
晏昊感觉自己脑子被人打了一圈，然后正在重组。
他脑袋不停的在阎白和墙角之间来回转，眼珠子瞪的都快掉出来了。
他用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稍稍冷静一点，低低咳了一声。
“阎警官，你不是在和我说笑吧？”
艰难的说了一句，自己感觉都有答案的话。
阎白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
“你觉得呢？”
晏昊心口一哏，沉默了。
片刻后，他问。
“那你刚才让我滴的，不会是牛眼泪吧？”
“嗯。”
阎白敷衍的点点头。
晏昊心中泪流满面。
得了，齐活了。
他默默的抬手抹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暗自打起，点点头。
“那他是什么情况？”
阎白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侧首对他扬了扬手中的纸。
“我刚才试着用我自己熟悉的方法，连了一下数据，画出了一个符箓，他就来了。”
阎白觉得，这恶鬼应该是伪劣产品，胆子小的要死。还没怎么样呢，就成这个样子了。
晏昊听他解释了以后，了然的点点头。
面无表情，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无声的咆哮。
什么鬼啊！？
这世界真的有鬼！？
不会是没睡醒吧？
幻觉，幻觉！
他没控制住，一下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