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耶,鬼呀!”

    阿依尖叫的朝阎白方向扑去。

    但……

    “咕咚——”

    一下撞到脑袋,她趔趄的向后退,差点摔到。

    脑袋疼。

    她抬手捂住额头,晕晕乎乎的左右打量。

    又一次看到旁边圈圈里里的人,吓的又是一激灵。

    “啊,阎白,你看到了没有M我一模一样的!三个我啊!”

    阿依吓的“嗷嗷”叫唤,急的跳脚,就快哭出来了。

    阎白眼底闪过一缕不耐,抬手扣了扣耳朵,敷衍的点头。

    “嗯嗯,我看到了。冷静一点。”

    阿依张大嘴,忍了又忍,才把将要出口尖叫忍下。哆哆嗦嗦的指着旁边。

    “你没看到吗?没看到吗?”

    阎白面无表情的点头。

    “看到了,三个阿依。”

    阿依来回蹦跶,忍不住尖叫。

    “怎么会有三个!?”

    “切——”

    一声冷笑,好似大手,一把掐住她的咽喉。

    阿依喉头发紧,陡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瞪大了眼,满眼水汪汪的看着阎白。

    “救命啊!”

    嘴巴张大,无声的嘶吼。被惊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阎白“啧啧”摇头。

    “胆子这么小的?”

    阿依哭哭唧唧的不住点头,双手抱住在胸前不停的拜拜。

    阎白偏头,眼底掠过一抹嫌弃。

    真是没眼看。

    阿依简直快疯了。

    她完全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

    脚下的躺着的,还是一旁站着的,加上自己。

    怎么会有三个自己?!

    不对!

    她脑子“duang”的一下,精光闪过。

    她抿唇,颤颤巍巍的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你就是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吗?”

    声音颤颤,轻的几乎让人听不清。

    “哼。”

    不屑的轻哼,掐的阿依心口直抽抽。

    她害怕,不由缩了缩脑袋,怯生生的看向阎白。

    阎白正与另外一个阿依对视。

    “怎么,二号,想要取而代之吗?”

    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那人一听“二号”两字,脸瞬地垮了,满眼阴驽的瞪着他。

    “你在乱叫什么?”

    阎白一脸淡然的耸耸肩。

    “不好听吗?二号。多贴切。”

    “马德!我才是原生的魂魄。那个小菜鸡,你以为能做什么!?”

    小菜鸡?

    阿依眨巴眨巴眼,抬手指着自己,满眼疑惑。

    她没那么差吧?

    似乎她的目光太过热烈,被阎白叫做二号的人转头过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阿依心口一跳,吓的又朝后缩了缩。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阎白一点也不在乎谁是本魂,谁是异生魂。

    他想要留下的,从始至终只有纯良的那一个。

    “喏,你的归宿我都帮你衙了,我亲手做的。”

    二号低头。

    她其实早就看到了地上这个奇丑无比的稻草人,只是没放在心上罢了。

    这会一听,顿时更怒了。

    怒火腾腾,火光四溅。

    “你在找死!”

    怒吼一声,身形极快的冲到阎白面前,想要与之一站。

    谁想……

    她冲到圈子边沿,“咚”的一下,被屏障砸到了脑袋,身子蹭的一下被撞的朝后倒去。脚下踉跄,“噗通”一下摔到在地,还因惯性滚了两圈。

    狼狈至极。

    “你做了什么!?”

    她仰头,满眼恨戾的瞪了阎白一眼,撑手慢慢站起身。

    阎白眉梢一跳,用眼神是一他自己看。

    二号脸色泛青,转头看了看四周。

    “九转回龙阵!”

    阎白浅浅一笑。

    “哟,还算有点见识。”

    二号脸色骤然一沉,青的几欲发黑。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说:

    “你要毁了我!”

    与她同处一个空间的阿依隐隐都听到她磨牙的“咯咯”声,心脏缩紧,像是被人拿捏住,只要轻轻一动,就会捏爆。

    她深呼吸,悄然朝外挪了几步,尽可能的躲远一点。

    阎白面色淡然,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慢慢摇头。

    “不,我给了你选择。”

    指了指她脚下的稻草人。

    “这破玩意谁要啊!”

    她简直要暴走了!

    阎白这行为,明摆着是在整他!

    阎白轻轻挑眉,脸上一副“你爱要不要”的表情。

    二号简直要爆炸了。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手撕了眼前人,啖其肉食其骨。

    她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轻哼一声。

    “你不要以为把我逼出来,你就能成事!我告诉你,我与她的魂魄,有一魂一魄是连在一起的。

    你打散了我,也就意味着她少一魂一魄。我看你对着缺胳膊少腿的灵魂,要怎么办!”

    她说着,脸上表情稍霁,眼底闪过一抹恨戾。

    “那就不要了呗。”

    阎白丝毫不受威胁,淡淡笑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反正,没了阿依,着急的人,不是他。

    二号面色一哏,心口阵阵发疼。

    她觉得自己差点被气死,抬手,愤愤智者阎白。像个帕金森患者,双手不住的哆嗦。

    “你……你好狠的心!”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还要哄着你吗?”

    阎白斜斜扬起一边嘴角,嘲讽的轻笑,眼底满是不屑。

    二号愤愤然,咬牙压下自己心底翻腾的怒气,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红绳,伸手去拽。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拽的脖颈青筋暴起,脸涨的通红。

    红绳却岿然不动。

    阎白见状,好心开口提醒。

    “红绳我用力银符加持,还泡了忘川水。”

    言外之意,别费那个力气了。

    二号不信邪,根本不听他的,还在那拽。龇牙咧嘴的,不留意,口水都掉落了几滴。

    阎白满眼嫌弃的摇摇头。

    “选一个吧,自己乖乖分魂,还是我直接毁了你。”

    二号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偏头,有些懵然的看着阎白。

    “我有的选?我tm才是这具身体本来的魂魄!是那个傻蛋鸠占鹊巢。我为什么要选!?为什不是她选!”

    二号不服气,最后两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在木屋安安生生长到五岁,虽然无聊,但日子平静。

    忽然有一天,阿嬷来告诉她,她长到了,该为家做贡献了,说了一堆好话,哄的她晕晕乎乎、飘飘然然。

    阿嬷将她带到了一个汹屋中,里面燃着绿色的蜡烛,还有一个石床。

    她现在还记得,自己躺下时,那刺骨的寒冷,让她不住发抖。

    那时,她还未反应过来,蓦地就觉脑袋一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牢笼之中,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那一刻,她怕极了,不管怎么喊,都无人回应。

    唯一的光亮,是牢笼上的小小的通风口。

    漫天盖地的沉寂,在不断的侵蚀着她的神经,一点一点把她逼疯。

    她那时,只有五岁!

    一个五岁的孩子,这样非人的折磨,直接就是在逼她去死!

    她已经不想去回忆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也不想去回忆,自己再听到声音时,是怎样的欣喜若狂,又在懂的一切后,怎样的崩溃无助。

    一切的一切起源,就来自己圈子另一端的人儿。

    她脸色渐渐变得阴沉,圈内悄然掠起一抹的冷风,红绳浮动,渐渐变得剧烈。

    阿依感觉到手腕上的红绳越缠越紧,吃痛的低呼了一声,小脸皱做一团。

    她小心翼翼的瞄着二号,身体渐渐发冷。

    她不由紧张。

    都已经成鬼了,怎么还会觉得冷!?\0

    一哆嗦,恐惧一瞬如汹涌的潮水铺天而来。

    她一下蹲下身,蜷起身子,紧紧抱住,头埋在心口前,不敢抬头。

    阎白感觉到周围气息泫然一变,阴森的鬼气压顶而来。

    他眼珠轻轻一动,仰头。

    黑云伴着“轰轰”的雷声飘来,呈压顶之势,狂风四起。

    阎白缓缓收回目光,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冷笑,看着眼前满脸阴驽的人儿。

    “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二号眸中滑过一抹嗜血的冷意,轻哼一声,没有回答。

    阎白手腕一转,幽蓝的火焰,火舌如银龙一般,轰然之间,浩浩荡荡朝二号飞去,宛若洪荒,瞬地将一切湮灭。

    “啊!”

    二号感觉自己魂魄都被烧出焦味,嘶声惨叫,一下扑到在地不住翻滚。

    “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阎白是冥界之主,他手中的火,是九级幽冥圣火,神鬼避让。尤其是魂魄,烧伤是永久伤害,直接毁人修为。哪怕再修炼几万年,都无法修复。

    她刚才不过是想趁其不备、先发制人夺了身体,将那个讨厌鬼永远赶出自己的身体。

    谁想……

    阎白上来就祭杀招,“一巴掌”把她拍到了尘埃中。

    阎白抬手,指了指地上的稻草人。

    “进去。”

    二号修为一下被阎白打散了三分之二,再想做什么,都不可能了。

    纵使屈辱,她也不得不缩进稻草人的体内,将自己保存。

    阎白的恨戾让她明白,她根本就没得选。

    阿依被阎白的那一手,惊的脑子都不会转了。

    她瞪大眼,微微张开嘴,像个傻子一般,看着二号化成一道青烟附在了稻草人身上。

    但,腕上的红绳没有掉落。

    阎白注意到了她在发愣,没有出声,只是,伸手穿过屏障,拽了一下栓着阿依的红绳。

    阿依手腕蓦地一疼,蓦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失了知觉。

    ……

    清晨,微微有些凉的冷风从窗缝溜入房间,窗帘轻轻摇曳,阳光在期间调皮的跳跃,时亮时暗。

    床上的人儿,长而密的睫毛轻轻一颤,眼下阴影闪了一下。

    阿依轻吟一声,翻转了身子,慢慢睁开眼。

    双眼迷糊的看了看眼前的环境。

    米黄色的墙壁,在阳光照射下,带着点点光电。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身,醒了过来。

    这是哪?

    她转头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抬手轻轻撩了一下头发。

    蓦地顿了顿。

    她疑惑的转了转眼珠,手慢慢放下。

    白皙的手腕,那一抹如手链般的红线,格外鲜艳刺目。

    阿依心脏瞬地提到嗓子眼,紧张的连呼吸都凝住了。

    刹那间,记忆如涛涛的潮水,汹涌袭来。脑海一片翻腾。

    她愣了许久,才慢慢回神。

    昨夜的事情,如刚刚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她翻身下床,三俩下将衣服穿好,踉踉跄跄跑了出来。

    打开门,大力甩开,“peng”的一声巨响,惊到了客厅中的人儿。

    阎白愣了愣,回眸看去。

    阿依脚下“吱呀”一声猛地顿住了,惯性让她又超前扑腾了两下,摇椅晃的差点摔倒。

    “你干嘛?表演杂技?”

    阎白略带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阿依缓了缓,长舒一口气,拍拍心口。

    “我……那个……”

    她支支吾吾的走到阎白面前,一下看到了茶几上的稻草人,吓的又叫了一声。

    阎白眉眼一冷,慢慢直起腰背,瞅了她一眼。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阿依蓦然抬手捂住嘴,一脸乖巧的点点头,走动离阎白最远的沙发坐下。

    安静了一会,见阎白脸色还算不错,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伸出自己的手。

    “这个是什么呀?”

    “红绳留下的印记。”

    红绳?!

    阿依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不会是昨夜栓我和……”她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指向茶几上的稻草人:“和她的那根红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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