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白默默白了姜恒一眼,又缩回沙发继续看资料了。

    仔细对比后,他发现了一个人。

    他将帐号单独记下,递给姜恒。

    “查查这个人。”

    罗文东是三年前查出染病的。那时他二十二岁,刚回国。

    那段时间,他去云城的深山旅游了一番,回来后,就直接进入罗氏了。

    这之后,他断了所有的娱乐活动,社交软件注销,唯独留下一个,上面的联系的人,也只有一个。

    姜恒侧过头看了一眼。

    “我也发现了,让人去查了。”

    信息科那边,最近因这个案子,快忙死了。连其他组的事情,暂时都顾不上。

    阎白点头。

    “他去云城旅游,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你查到了吗?”

    姜恒摇摇头。

    罗文东当时到了云城一个小县城后,就与一队旅游相约徒步了,但是,进山后,他就独自离队了。

    他当时的状态很不好,人看着阴郁又凶狠,队里其他人也不敢与他说话。他说要离队,只有队长大着胆子劝说了两句。

    但第二天起来,他人已经不见了。守夜的人也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罗文东失踪了一月,独自回到了港城。

    回来后的第二天,他便要求进罗氏了。

    没有人知道他失踪的那一个月,在哪、做了什么。

    现在,人已经死了,也无从问询了。

    “罗文东进了罗氏后,在半年时间内就站稳了脚跟。加之他的风格,罗氏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

    姜恒通过医生,找到了几个罗文东的同学。

    从他们口中了解到的罗文东,与进入罗氏后的罗文东完全就是两个人。

    被感染后的罗文东在极大的刺激后,性情大变。

    阎白听后,静静思考了一会,开口问他。

    “他的书,你查到购入记录了吗?”

    “查到一些。”

    姜恒拿出手机,调出信息科那边给的结果。

    “他的书,有些是通过学校购入的,有的,渠道不明。”

    他还查到罗文东私下资助一些盗墓人。寻的都是古书。

    罗文东有一个私户,专门走的这些路子。

    姜恒查到一个人,在那条道上比较出名的盗墓人,仇亢,传说是搬山一脉最后一个传人。

    是不是真的姜恒不知,不过罗文东手上许多古书,都是经他手找到的。

    姜恒将罗文东这三年私下的行为摸出来后,有些不明。

    罗文东疯狂的行为,不像单单只是为了治病。

    “我想去云城走一趟。”

    阎白忽然开口。

    姜恒愣了愣。

    “去云城?你想去找找罗文东失踪那一月的行踪吗?”

    阎白点头。

    “罗文东回来后,他所有的行为,并不像是一个刚入门的人。更像是在按照指示做事。单就说他家中收集的那些藏书,好多,虽是复刻版,但也是市面上难找的绝版。”

    他看到了好多书目,与自家藏书中重叠。

    当年,夜绾绾说过,这些书,都是绝版,是“渡”的传承。若流出,必然是有人偷印了。

    师门现在,总共就是有他与夜绾绾两人,但师祖曾经收过四个徒弟。那些不被承认的师伯们,虽不能在门内挂号,却也有翻阅藏书的资格。

    白师伯之前,不就是判了门吗?

    白师伯死后,夜绾绾也入了地府。

    他们不在人世间的那五年,白师伯的事情,是由阳世间人处理的。

    那么,属于白师伯的那些东西,去了哪里?

    事情,可真是愈发复杂了呀。

    夜绾绾现下在地府,也无法联系。

    看来,他还得找当年办案的警员问问情况了。

    ……

    姜恒跟着阎白来到云城,接机的人,是当初带过罗文东那一行人的向导。

    云城地处华夏的西南部,因地理位置的特殊,深山中多蛇虫蚁兽,瘴气横生。

    向导将两人带到当初罗文东与人分别的地点。

    "当初,那位先生,就是在这离开队伍的。这地,向东有是一块瘴地,多年瘴气横生,连本地人都不敢靠近。向西,是当时驴友队伍走的路线。

    在我们这一路,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向导有一套自己的认路方式,行路上,是否有其他人行踪,也能勘察。

    他可以确定,自己走的那条路,没有罗文东的行踪。

    "你们有找过东边吗?"

    向导摇头。

    东边他可不敢去。

    那可是死亡之地。

    阎白看着东边,心底有种感觉,那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向导似乎看出他的念头,又急忙出声阻止。

    "你相信我,那地方真的去不得。"

    曾经有人不信邪,非要进入。在抗瘴的药物与防护服的保护下,他们最后是走出来的。

    但那日后,他们的身上每况愈下,人一个个死去,坚持最久的,也只活了半年的时间。

    阎白笑笑,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泥土,抠了一块,放在鼻翼间嗅了嗅。

    "这里有龙舌草的味道。"

    向导闻言怔了怔,左右看了看,这周围,并没有长龙舌草啊!

    他犹豫了一下,也蹲下身,挖土闻了闻。

    除却泥土的味道,什么都没闻出来。

    阎白站起身,慢条斯理的用湿纸巾,将手指擦干净,转眸对向导浅浅一笑。

    "谢谢你的带路,接下来的路,我们会自己走。"

    向导微怔,嘴动了动,纠结了一会开口:"您真的要去东边吗?"

    阎白轻笑,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一张平安符递给对方。

    "谢谢你这一路的照顾。"

    向导犹豫了一下,接过他给的黄色的小纸块。

    他曾奶奶,是一位巫医,所以他认识这东西。

    "平安符吗?"

    阎白点头。

    他心微微一暖,犹豫着,又劝说了阎白两句。

    "我觉得,东边,不单单只是瘴气。那些人回来以后,还说了一些胡话。只是那会,我曾奶奶不准我靠近,也不准我打听,所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真的很危险的。"

    阎白道谢,表示自己可以自保,让他放心。

    向导低头看向手中的平安符,挣扎了一会,蓦地抬头,眸色坚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虽然他从未去过那地,但比阎白,他要熟悉本地的一些情况。

    阎白拒绝了,道谢后,看着人离开,他才带着姜恒朝东边走去。

    他不知道,向导走了一会,又心觉不安,转身跑回来追他们。但那时,阎白已经带着姜恒,进了瘴地了。

    姜恒直接被阎白提溜着衣服领子,一把提到了瘴气密布的地方。\0

    他看着四周的雾气,身体莫名的阵阵发寒,不自觉打起了哆嗦,牙齿磕得"嘚嘚"响。

    "这……he——这地方,有点奇怪啊。"

    阎白拿出一张银色的符纸递给了姜恒。

    "拿好。若我们走散了,你便将他点燃,然后在原地等我。还有这个,吃了。"

    姜恒接过他递来的瓷瓶,打开的时候,忍不住凑近瓶口嗅了嗅。

    "这是什么?"

    阎白没有回答。

    他转眸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入瘴气后,他发现这里的瘴气浓的,比他曾经遇到过的任何一处,都要浓。而且,温度也不正常。

    太冷了。

    耳边除却"呼呼"的风声外,他再听不到任何动静,也感觉不到任何活物的存在。

    如向导说的那般,瘴气之地,寸草不生。

    他拿出罗盘,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液在罗盘上。

    下一瞬,罗盘如活了一般,指针飞快转动,尖锐的轰鸣声接踵而至。

    姜恒蓦地觉得耳膜一疼,不由小声"啊"的叫了一下,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须臾,长啸停止,罗盘的指针也顶住。

    阎白抬眸看了一眼。

    这环境,与水月的死地有些相似。无方向可辩,无时间流动。

    他侧眸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还好,时间在动。

    若罗文东在此困了一个月,照向导的话来说,没病都呆出病了。

    "嘿——"

    阎白的衣角突然被姜恒拽住。

    他脚步一顿,转眸看去。

    姜恒抬手指了指右边。

    “那边,好像有光。”

    阎白看去,仔细观察一下。

    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是看错了?”

    低头看了看罗盘。

    姜恒所指的,正好是相反的方向。

    姜恒摇头。

    “不,我真的看到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他总觉得,那里有人烟。

    阎白疑惑。

    “你真的看到了?”

    姜恒笃定的点点头,反问他是不是没有看到。

    阎白点头,告诉他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而且,与他自己探出的路,相反。

    他的血融在罗盘中,可以探查到活物的信息。

    而现在,姜恒所指的法相,并无活物的感知。

    姜恒犹豫了一下,问:“若我们窜路了,罗盘还能把我们带回正确的路上吗?”

    “自然可以。”

    “那我们去看看吧。”

    姜恒看着微弱的黄光,总感觉那有什么,在等着他。

    阎白想想,点头应下。

    “带路吧。”

    姜恒似乎心里也没底,拽着阎白衣角的手没有松开。

    阎白略微无奈的看了一眼被人抓成一团的衣角,默默叹息一声,却好心的没有让他松手。

    姜恒脚步走的极慢,心中忐忑,也开始疑惑,为什么那光线,阎白看不到。

    大约走了十分钟,眼前雾气散开,他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木屋一般,不由停下脚步。

    “你看到了吗?”

    他身子站得笔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房子,脖颈僵住,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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