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消息流通的很快。

    医院的情况,阎白很快就收到消息了。

    对于魏肃然身上的肉瘤,他心中有不一样的看法。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趴在窗台上,懒洋洋晒太阳的汹拍了拍手。

    汹抬眸,略带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开心的“喵喵”的叫了两声,纵身跳到他的身上。

    “好了,回来以后给你买衅鱼。”

    “喵——”

    渣男,只有需要人家出力的时候,才舍得出血。

    阎白抬手挠了一把它的后颈。

    “我不是渣,我只是记性不好。”

    汹抬起爪子,尾巴一立,满脸不虞的一爪子抓在他的手臂上。

    力道控制的刚刚好,只疼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阎白轻笑,又挠了一把他的后颈,背起自己的书包,抱着离开。

    汹不开心的在他身上扑腾,直到上车了才安静。

    司机从他们上车后,目光就时不时的从后视镜落在汹身上,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同学,你这猫是什么品种啊?这眼睛看着,有点邪性。”

    阎白轻笑,“您为什么这么说?”

    港城历史悠久,在飞速发展的今天,依旧保留了一点自己的古老文化。

    司机年纪大约五十左右,正是爱多想的时候。

    “古人常说,黑猫通灵,有些事不好说呀。”

    阎白低眸,汹仰头,呲牙冲他叫了一声,即使听不懂,也能感觉到它的不开心。

    阎白嘴角的笑意微微深了一分,“它很乖,不会招猫逗狗的。”

    汹胡子抖了抖,表情若放在人脸上,便是吹胡子瞪眼了。

    司机看着后座男孩眼底一闪而过的宠溺,无声轻叹。

    黑猫是不吉的象征,若过分亲近,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幸的。

    他不自觉加快了车速,在剩下的路程里,没在开口。

    一路平静。

    阎白下车后,轻轻拍了拍汹的额头。

    汹了然,翻身从他肩头爬过去,自己拉开书包链,钻进书包里躲好。

    阎白静静站着,直到后背再没动作传来,这才抬脚,边给姜恒打电话,边朝医院内走去。

    “你怎么会来?”

    姜恒看着来人,满脸疑惑。

    阎白离开时,虽没明说,却也表示了,自他不会再管这个案子了。

    “你们没有接到上面的电话?”

    姜恒蹙眉,略显不耐的摇头。

    “你有什么就直说。”

    “这个案子,从这一刻起,归我接手。你们,要么配合,要么退出。”

    “什么?”

    姜恒与雷竟不约而同讶然出声。

    身体的疲惫,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也出现问题了,这会竟然出现幻听了。

    阎白嘴角淡淡的笑意未散,轻轻点头:“你们没有听错。”

    姜恒眉心的褶皱如山峰一般,周身透着的气息,愈发不耐与烦躁。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公职人员。”

    “我是编外人员。那边人事,有我的编制。我只是因为要读书,暂时封了档案。”

    姜恒抬手,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时什么语言都没没有了。

    特殊案件处理组,还真有够特殊的。

    阎白无意多做解释,他偏头看了看病房的房门。

    “里面什么情况?”

    病房的隔音不错,阎白仔细听了听,也就分辨出几声哀恸的泫泣。

    姜恒摇头。

    “魏璟不信我们的说的。他的身份,让我们不能贸然行事。雷竟试探过了,他对唐芊芊这三字,讳莫如深。有问题,但他们不开口,我们也没有办法继续查。”

    时间过太久了,唐芊芊的尸体如今也变成一把灰,根本没有入手的地方。

    唐琥的口供,因是亲属,也无法采用。

    “你有什么办法吗?”

    “等。”

    阎白微微瘪了瘪嘴,眸中倒没有太多的神色。

    姜恒只觉后脑勺突突直跳,疼的他有种想要晕过去的感觉。

    眼前人淡漠的神色,给姜恒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好似这件事与他无关一般。即使他现在就立在自己咫尺之地,却宛若在天边一般,虚幻而无法触碰。

    阎白丝毫不知对方的内心戏。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书包,汹示意,从里面钻了出来。

    两人看着忽而出现在他肩头的黑猫,不由一怔。

    “医院是不允许宠物进来了。”

    阎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却没有给他们多余的眼神。

    他轻轻点了点汹额头:“你知道怎么做吧?”

    汹“喵”了一声,蹬了他一脚转身跑走。

    姜恒不知是不是太累出现幻觉了,那一声猫叫,听起来十分不耐,甚至好像还带着一点埋怨。

    他看着一跃,在霎那间消失的猫影,愣了好一会才支吾开口。

    “这猫……”

    “你们不是说魏肃然检查的时候,体内有一个肉瘤吗?”

    姜恒木木的点头。

    “我让汹去看看情况。医生的结论你们知道吗?”

    三人交流时,病房内的魏璟也得到了魏宅那边的情况。

    三人离开时,没有再动过屋内任何的东西。“原生态”的画面,惊得魏璟后背冷汗直冒。

    被烧毁的祭坛,犹如一把烈火,烧在他的心上。

    他几乎没思考,就蓦地起身,冲出了病房。

    “砰——”

    突兀的开门声,打断了门外人的交流,齐刷刷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到门口人身上。

    魏璟脸颊一跳,略略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想要笑笑,可是脸上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在旁人看来就是一抽一抽的。

    阎白有些担心,他会抽着抽着晕过去,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魏璟蓦地感到一阵清风掠过自己的身体,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他心中一阵,看向阎白的目光,藏了几分探究。

    青年眉清目秀,气度却是非凡。

    “敢问阁下是……”

    阎白礼貌微笑,“阎白。特殊案件处理组的。”

    魏璟听言,眼角不自觉一抽,眸色变幻,脑中风云掠过,静默了几秒后,声音低了几分。

    “您可以救我儿子吗?”

    医生的诊断,与魏肃然而言,基本等于下了死刑书。

    魏璟曾经的位置,让他比一般人更清楚“特殊案件处理组”这七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阎白摇头。

    “魏先生是明白人。应该明白,一报还一报是何意。欠下的债,终是要还的。”

    魏璟身子一慌。

    “您……”

    阎白向前一步,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呢喃:“用了多少血埋藏真相,此时就需要多少血来还。”

    鬼修身上的魂魄,不可能是他自己一人的杰作。

    阎白在见到魏璟时,明白了。

    唐芊芊的魂魄被拘,鬼修以命换魂压煞,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啊。

    魏肃然有这么一个爹,明明可以在国外逍遥法外,说不定还能长命百岁。可惜,不作死就不会死。

    魏璟面色一沉,眼瞪如铜铃,阴驽看着眼前人:“你什么意思?”

    阎白抬手,点了点魏璟的肩头。

    “世人只知,人生带三把火,头顶天火,左右肩为命火。命轻之人,肩头火弱,易招鬼神。火灭,鬼上身。却不知,还有一种办法,可以在火灭之后,御鬼行事,就是不知魏先生,签的是何契约了。”

    淡淡如闲聊一般的话语,如鱼雷一般炸响在场内人耳边炸响。

    过大的冲击,让姜恒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累的,幻觉一个接一个的。

    雷竟心口一跳,略微有些控制不住的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伸手拽住姜恒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魏璟脸黑如墨,沉沉的看着眼前人,直勾勾的眼神,暗芒中蕴着点点杀机。

    空气在一瞬凝结成冰,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无声无风,空间冻结。

    “呵——”

    忽而,魏璟轻笑出声,如锤头打碎了湖面上的冰。

    姜恒与雷竟一个激灵,神经不自觉紧锁,紧张的一瞬不瞬看着眼前人。

    “小朋友,你懂的还挺多?”

    阎白谦虚的笑了笑。

    “不及魏先生一二。”

    魏璟脸上明明挂着笑意,却透着森森的寒意,周围温度随之降低,令人不禁心头一颤。

    “哦,是吗?那你先待如何呢?”

    “这要看魏先生想如何了。”

    业障需还,他人无法插手。

    魏宅中的祭坛,是魏璟所设,老者为魏璟所用。只是,恐魏璟自己都没有想到,老者会反水,在背后搞他一次。\0

    阎白猜想,魏肃然的灵魂,恐是鬼契的关键所在。

    魏璟肩头的婴灵,不知是从何而来的,也不知利用婴灵做了些什么。

    疑惑虽所,阎白却无心去追究。

    他是捉鬼师,遇到鬼,捉了就好。

    “喵——”

    凄厉的一声猫叫,如青天霹雳,将空间蓦地化成两块。

    魏璟耳中一疼,不由蹙眉,微微眯眼,再睁开,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阴风阵阵,如鬼蜮一般。

    他心头咯噔一下,脑海中记忆翻腾,如时光倒流一般,将他拉走。

    他耳边是鬼怪的嘶吼声,伴着婴孩凄厉的哭声,撕扯着他的神经,脚下不稳,不停向后退,踉踉跄跄,几欲跌倒。

    “妈妈,妈妈……”

    在未出世婴灵的执念中,只有母亲一个。

    魏璟签约的婴灵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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