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侯青坐在常乐身边,听到声就回了他一句。

    几乎转瞬之间,常乐就如被刺破的气球,刹那间蔫了下来,整个人垂头丧气:。“我会被关几年啊?”

    他在把那个网站做活的时候,也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抓。

    但是,一年、两年、三年过去了,甚至没有人摸到他的尾巴,他不禁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抓。加之生活越来越顺,他渐渐将这些都抛诸脑后,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自己真的会被逮捕。

    他上个月还在想,做完这一年就收手,却不想……

    侯青在经历了常乐的所有变脸过程后,心中只觉这人太会演,一点也没把他现在的变化放在心上,摇摇头,略带敷衍道:“不知道。我不是法官。”

    常乐被他不冷不热的口气刺到,噎得不再开口。

    一路沉默。

    大概走了一半,侯青才发现这不是回警局的路。心中泛起点点疑惑,踟躇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宋又秋的肩膀,低声问:“宋队,我们这是去哪?”

    “你阎队家,接个人。”

    侯青一听,立刻明白。估计是因符纸的事情,要去将夜绾绾接上。

    他沉默的点点头,又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再开口。

    来之前,阎烈已经给夜绾绾打过电话了。

    夜绾绾进过一夜好眠,精神好了不少。

    她起来后,带着阎白吃过早餐,听了对方的诉求,本打算将人送去幼儿园的,不想却接到阎烈电话,需要她鉴定一点东西。

    她只得同阎白商量,本想留对方一人在家的,岂料,阎白这次,说什么都不要自己在家。

    “你要么带着我,要么我就偷偷回下面去!”

    夜绾绾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家伙,水汪汪的眸子鼓得圆圆的,忿忿的眸色中藏着一缕委屈,小嘴撅的老高。

    她也只自己前两天将人独自丢在家中太过分,心下一软,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阎烈开车来时,就见夜绾绾牵着阎白站在门口。

    他略微疑惑下车走了过去,“要带他?”

    夜绾绾应声轻叹,点点头道:“再把他一人丢家里,我心也不安。他很乖的,带去也无妨。”

    阎烈偏头,看去,正好与阎白的目光对上。

    圆溜溜的眸子写满了委屈,小嘴瘪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阎烈心底拂过一抹淡淡的愧疚,轻叹一声,弯腰将人捞入怀中,轻轻掂了掂阎白的小pp,不由自主放柔了声音:“那你要乖,不能乱跑,话不能多。”

    阎白愣了一秒,大眼瞬地一亮,灿若星辰,点头如捣蒜:“嗯嗯,我一定是最乖的那个。”

    阎烈浅浅勾了勾唇角,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抱着人转身朝车走去。

    上车后,他让宋又秋开车,自己抱着阎白坐到了后面。

    几人坐稳后,宋又秋便开车离开了。

    阎白一抱上车,常乐的目光就不由自主飘到了他的身上。

    在常乐眼中,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犹如一个软绵绵的糯米团子,加上脸上那一双如小鹿一般纯洁清冽的眼眸,一眼,就仿佛可以融化人心那般。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不带一丝掩饰,阎白很快就注意到了。

    他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假装不经意的偷瞄了他两眼。\0

    蓦地,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不禁绷了绷身子。

    阎烈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人好像被吓到一般。

    他略微有些担忧,弯腰凑到阎白的耳边,小声询问他怎么了。

    阎白默默的吸了吸气,敛住自己的心神,偏头凑到他的耳边,用近乎气声一般的声音的同他说:“他身上,绕着一团很浓的黑雾。在吞噬着他身上的本气。”

    他说罢,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pigu上好似扎针一般,坐立不安的挪了挪位置。

    阎烈抱着他小胖腰的手不自觉收了收,侧眸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常乐还在偷看阎白,蓦地感觉心口一悸,刷地收回了目光,恐惧如浮尘一般刺入自己的身体,他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脖子又缩了缩,几乎快要埋进胸口,像一个受惊的鹌鹑。

    阎烈悄然无声收了回了目光,心绪转动,脑中开始整理手上的证据。

    警局。

    “你说那阿姨家晚上闹鬼?”

    六月略微有些惊讶看着眼前咕咚咕咚喝水的鹿鸣。

    鹿鸣和几个同事,在老城区那个目击证人家守了几天,昨夜终于发生了不对劲。

    他在换班以后,就直接冲回了局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回家换。

    “对啊,我晚上总能听见一点声音。但是和我一起执勤的兄弟又听不到。我只得又摸了几天,直到确定了那声音真的存在,我才回来报信的。对了,老大人呢?”

    六月蹙了蹙眉,脑中不由回忆起夜绾绾曾经说的话。

    “可是绾绾说过,那个地方,所有的魂魄都消尽了啊?你确定你听到是闹鬼的动静吗?”

    鹿鸣眼睛直了直,有些迟疑的看向她:“应该、大概、也许是吧?”

    他偏头又仔细想了想:“那声音很小,就是呜呜咽咽的哭声,而且就我一人听到了,不是闹鬼,是什么?”

    六月瘪瘪嘴,同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算了,等会问老大,你还没告诉我,老大去哪了。”

    “找到暗网的使用者了,去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暗网,那是什么?”

    鹿鸣抱着水杯,一脸茫然。

    他被派去保护证人家属后,就基本与这个案子脱节了,这会什么都不知道。

    六月只得又同他解释了一下案子的进程。

    两人说到一半的时候,阎烈带着人回来了。

    鹿鸣一见到人,就蓦地蹦了起来,朝他奔去,“老大,我发现了证人家里闹鬼!”

    阎烈脚步一顿,侧身躲开他的动作,“什么意思?”

    他及时刹车,椅了两下才立柱身形,飞快把自己发现同他说了一遍。

    阎烈转眸,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到了夜绾绾身上。

    夜绾绾回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把这里的问题解决了,我就和他过去看看。”

    阎白能发现的问题,她自然也能发现。

    她一上车,就看出了常乐身上的不对劲。

    阎烈明白她话中意思,点了点头,将人带到了审讯室。

    “这是从他身上取下的,”阎烈将从常乐身上的狗牙项链递给了夜绾绾:“他说是一个神秘人给他的。”

    他讲常乐的口供简单而快速的对夜绾绾复述了一遍。

    夜绾绾接过他手上的项链,一眼就看到狗牙上的缝隙。又敛眸仔细观察了一下。

    蓦地,拇指用力,“啪”的一下将狗牙掰断。

    “哎,你这……”

    常乐一下急了,猛地站起身想要阻止她的动作。

    不想,他才起身,就双腿一软,像是被人踹了一脚膝盖窝一般,刷地跌倒在地,还把椅子带倒了。

    噼里啪啦的声响,让旁人不由自主蹙起了眉心。

    夜绾绾却好似没有看到他动作,也没有听到声响一般。

    被她弄断的狗牙中心,显出一张银色的符纸。

    她眸光一闪,不由浮起了点点惊讶。

    符纸的等级的分为黄、蓝、赤、紫、银、金。以她现在的水平,最多可以画紫符。她师父,倾尽全力,估计也就能画出个几张银符。

    她现在竟然在意个普通人身上看到了一张银符。

    不,也许不能说普通人,毕竟常乐身上,被黑雾掩盖之下,隐隐可以看出几缕红气溢出。

    她敛了敛眸光,手上动作略显小心的将狗牙的中的符纸取出。当她把符纸展平时,身边的人都能看出符纸的周围,似乎被腐蚀了,纸张变得有些破破烂烂的。

    “你见过这狗牙里的符纸吗?”

    她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常乐,对方眼中的惊愕不似作假。

    果然……

    “我没有见过。”他哆嗦着摇头,结结巴巴回答:“他……他是直接给我……项链的。并且再三强调,让我不能打开。说会死人的。”

    他说着,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噤,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

    夜绾绾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确实会死人。”

    本就跌坐在地上的人,听言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什么!?”

    夜绾绾漫不经心的摸了摸符纸的边角,声色淡淡:“你印堂发黑,即使是纯阳之体,也压不住你身上漫天的黑气,死期不远了。”

    常乐瞪大了双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张大的嘴巴,下巴隐隐有种要掉落的感觉。

    “哪怕我不将这狗牙掰断,你的日子也不多。”

    夜绾绾拿起项链,对他晃了晃。

    “人活一辈子,有多大的本事,就揽多大的活。一旦出现超过自己的运势的东西,就需要用其他的东西去换。这是自然的规律,等价交换,很公平。”

    她的话,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常乐的咽喉,一点一点将他心口的空气给挤出。

    渐渐,他瞳孔不断变大,张大了嘴喘着粗气,瞳孔一点一点翻白,哽咽着如濒死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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