瘆人的磨牙声让池千尘陡然打了个激凌,本能的退开两步。

    退开之后她又感觉憋屈,不甘的望向他,“你也给我记住了,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把你变成死太监!”

    她的话提醒了雪澜殇,长指抹了一下她咬过的地方,凑到眼前看了看,忽然闷笑出声:“都没见红,看来你是真舍不得本宫。”

    池千尘咬牙切齿的啐了声:“自以为是!你不嫌肉疼,老娘还嫌牙酸呢!”

    舍不得他?

    她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把他呼阴曹地府去!

    她几乎是处在暴走边缘,噼里啪啦的收拾着桌上的药品和工具,心里愤愤的想着,爱治不治,反正她不伺候了。

    手贱一次招惹上他这个妖孽还不长记性,这次送上门来给人家涮,咋那么活该呢!

    看她忙碌着要走的模样,雪澜殇的笑容渐敛,走回床边,不顾血肉模糊的后背仰躺了下去,单手支在脑后。

    “还以为有多执着,原来不过是个言而无信,遇到点小困难就落跑的怂包,看来是本宫走眼了!”他斜躺在床上,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眼睛微微阖上。

    “你说谁怂?”手一顿,池千尘抬起眼,就看到他已经躺倒,眉头顿时一皱。

    他是不是不知道疼?

    “不用怀疑,说的就是你!”雪澜殇眼皮都没抬,似乎很困顿的模样。

    明明很懊恼他之前的所为,可看到他不爱惜身体的样子,池千尘就感觉莫名的烦躁,有种把他给拉起来的冲动。

    她烦躁的扯了扯头发,压下心底的无名火,“我那是看你不顺眼!”

    “是谁跟本宫说可以见死不救,但决定救了就会救到底的?”冷哼了一声,雪澜殇的语气颇为嘲弄,“你的医德呢?”

    “被狗吃了行不行?”池千尘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有心让他起来去找岐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都敢调戏她了,她为什么还要关心他?

    这不符合她有仇必报的个性!

    不管了,眼不见心不烦,她继续收拾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心中暗想,回家补眠去。

    她一定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所以才会脑子抽疯跑来找虐。

    “那本宫可要为可怜的狗子拘上一把同情的眼泪!吃什么不好,吃这么没品的东西!”雪澜殇嗤笑了一声。

    鲜血渐渐染红了床单,他微一动作,大片的血迹就露了出来。

    那触目惊心的颜色,到底刺了池千尘的眼,她看不下去了。

    暴躁的把桌子往旁一挪,伸手就把他给拉了起来,“算我倒霉,碰上你这么个嘴贱还污我名声的人,给我趴好!”

    怎么不直接打死他一了百了呢?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心里就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她:人家的伤可是为你受的,这么说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真够没品的!

    整洁却破旧的床单黏起来,又落下去,鲜血晕染开的痕迹已经渗透到了下面铺着的棉褥上。

    这一幕又让本就心浮气躁的池千尘皱了皱眉,心不知怎么的就扯了一下。

    这得多疼啊?

    他怎么连哼都不哼一声呢?

    没费什么力气,雪澜殇就被拉了起来,触手的凉意让他的目光一暗,“换个地方!”

    说完,他就牵住她冰冷的小手儿向外走,冲堵在屋门口的近卫吩咐:“取个手炉送到潇湘雅阁,把里面的药箱收拾了一并拿来。”

    众侍卫看到两人手牵手出来,激动的都快哭了,响亮的应了一声是,屁颠屁颠的就跑了。

    特别是星涯,感激的目光投向池千尘,差点跪下给她磕一个,线条冷硬的脸庞憋的通红。

    池千尘倒是没看他,她的注意力全被雪澜殇的话给吸引住了。

    这…这是怕她冷?

    莫名奇妙的一波操作,把她给看的一愣一愣的,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眼角乱抽。

    “看不出来,你还会关心人!”她抬了抬那只被他牵着的手,心里有些异样。

    为什么她的心理障碍碰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用闲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胃的位置。

    没有!

    一点反胃的感觉都没有!

    斜过去一眼,雪澜殇傲骄的又收回目光,“别误会,是你的手太冷,冻到本宫了!”

    嘴里不饶人,可他的手却很诚实的又紧了紧,催动内力让四肢迅速暖起来。

    “说的好像谁愿意让你牵似的!”池千尘满额黑线,用力甩着被牵的手,“放手!”

    “不放!”雪澜殇拒绝的嘎巴脆,把她另一只手也给抓了过来,“你不怕迷路,本宫还怕太子府的花花草草被你的猫爪子给踩坏了!”

    “……大冬天哪儿来的花花草草?你眼瘸?”池千尘真不想就这弱智问题和他争辩。

    可不还嘴又感觉心里不爽,气闷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死傲骄!

    明明就是关心,偏装成完全利己主义者,就好像这样别人会给他银子似的。

    再说,就是装,麻烦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好吧?

    这什么破借口?

    “谁告诉你掉光叶子的花草就不是花草了?”雪澜殇的歪理张嘴就来。

    “……行,你能!”池千尘被他气笑了。

    一路拉拉扯扯外带拌嘴的来到了潇湘雅阁,那是一座五楼七底的恢弘建筑,处在太子府的正中心。

    不同于菁华园的雅致温馨,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冷硬,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一进门,扑面的热浪暖如春风,雪澜殇没在一楼大厅耽搁,径直拉着她上了二楼。

    辅一进卧室,池千尘就皱紧了眉头,“这什么味道?”

    雪澜殇鼻翼轻动,用力吸了两口气,脸色有些茫然,“哪儿有味道?”

    不对!

    这屋里有东西!

    池千尘突然摔开他的手,如个侦探般在他的房间里翻腾起来,“我的嗅觉异于常人,你闻不到正常!”

    书案、桌子、床底、榻下…她不放过一寸边边角角的进行地毯式搜索。

    侍卫将东西送来的时候,都看傻眼了。

    他们爷就倒背着双手站在门口,而里面的池千尘差点把整间卧室给拆了。

    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茶壶茶碗翻的翻,倒的倒,就连两株万年青的盆景都被拔了出来,可怜兮兮的歪斜在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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