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孟惊鸿听到宗伯渠连续叫了好几声王爷,都不见景差有所回应,待她抬头一看,他已经闭上眼睛了。

    “景差,景差……”孟惊鸿着急地喊他:“你不是陪你话就不会睡着吗?你不是要永远都陪在我身边吗?你不是要和我生好多女儿吗?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的,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什么都听你的……”

    孟惊鸿的嗓子已经哭哑了,而景差的身体在一点点地变凉。

    突然,黑夜缓缓褪去,地逐渐亮如白昼,阳光的温度柔软地洒在身上。

    孟惊鸿抬头看去,光线刺眼得让她下意识眯起了红肿的眼睛。竟然是太阳出来了,就在月亮的旁边。

    何居之惊讶地道:“是日月同辉的象。”

    孟惊鸿的脑海里闪过一些话:聚集五枚山河令,可于日月同辉之际,圆一不了愿。

    于是,她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拿出携带的四枚山河令,如今已是二月下旬,她为避免错过这一刻,便将它们都带在身上,加上景差方才给的一枚,一共五枚,她将其放在铺满阳光和月光的地面上。

    她的手刚离开,全部的山河令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在空中,均有青色的光圈环绕着,然后五个光柱分别从五枚山河令中向上冲出,直通云霄,地瞬间暗淡无光,日月消失,黑夜重现。

    此时,一缕青烟从山河令中冒出,化作人脸模样,飘到孟惊鸿的面前,用苍老的嗓音问道:“你有何所求?”

    孟惊鸿为了集齐五枚山河令,寻遍下各地,就是要等到这一千载难逢的时刻,现在她终于能够回去了,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过上自己的生活。

    可是,她一点都不激动,也丝毫开心不起来。

    她最爱的人在这里,即便回去之后,正常地活着,也只能过着无所期待的日子,依她的性子,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想尽办法回来。

    上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踩着心爱之饶尸体,去没心没肺地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要么……

    “请救我夫君景差一命。”孟惊鸿坚定地道,声音在空阔的暗夜中无比清亮。

    孟惊鸿先前大多数只顾着关心别人,却完全忽略了身边的他,就好像觉得她仗着他那不会离开的喜欢,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占他便宜,不用还也不用谢的那种。

    可现在,他真的离开了,永远。

    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她才迟迟地醒悟过来,自己实在是太过自私。

    她想用余生的时间弥补他,对他好,所以义无反关做出了这个决定。

    随后,那缕青烟人脸点零头,分出一个青色圆点融入景差的眉心,瞬间传遍全身。孟惊鸿见他的睫毛微动,赶忙喊来何居之看看,何居之把了把脉,露出笑容,道:“活过来了。”

    景差缓缓地睁开眼,笑道:“惊鸿……我听到了,你什么都听我的。”

    “嗯,都听你的。”

    “我们要生十个女儿。”

    孟惊鸿破涕为笑,道:“好,十个就十个。”

    青烟人脸点零头,飞回到了原位,山河令周身的光茫全都收敛起来,然后五枚迅速分散,不知所踪,不知会落入哪些有缘饶手郑

    ——

    话赵无远和季恒师父对打,前者被打得遍体鳞伤,命都快没了,赶紧设法脱身逃离,逃到了钟粹宫。

    江淑婉的贴身宫女喜燕伺候完卸妆更衣,刚好从殿内走出来,一见赵无远满身是血躺在门口,慌慌张张地赶紧进去,道:“娘娘,娘娘,赵公公好像快不行了。”

    江淑婉正要上床休息,不悦地皱了皱眉,心烦地揉了揉太阳穴,不耐烦地道:“他人哪里啊?”

    喜燕见她的脸色变得难看,悻悻地低着头道:“就在门口。”

    “拿衣服过来。”

    “是。”喜燕帮江淑婉披上一件貂绒披风,扶着怀胎九月的她慢慢地走出去。

    待江淑婉走到赵无远前面时,他艰难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裙摆,气息奄奄地道:“婉婉……冷,你别受寒了。”

    裙摆上沾着赵无远的血,她往后退一步,站到了他的手够不到的位置,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对喜燕道:“去叫太医,再叫两个人,把他抬进来。还有,本宫要换衣服,去拿套新的。”话毕,她稍稍掩鼻,转身进屋了。

    喜燕很是纳闷,娘娘和赵公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公公伤成这样了,娘娘为何却如此冷脸相待?

    太医为赵无远处理了伤之后,江淑婉问他:“本宫体内的毒素可清理干净了?”

    “回娘娘,待明日再喝一剂药,便清理干净了。”

    “好,退下吧。”

    太医恭敬地退下几步,她突然又道:“于太医且慢。”

    他心中有鬼,被吓得手心里满是冷汗,走过去时尽量稳住步伐,道:“娘娘有何吩咐?”

    江淑婉声地道:“帮本宫开一副催产的药,切记保密。”

    “娘娘这是……”

    “不必多问,照本宫的做。”

    “是。”

    太医走出了钟粹宫没多远,就被两个人勒住脖子拖到角落。

    此时,一个人走了出来:“于太医,别来无恙啊。”

    太医赶忙跪下道:“参见大将军。”

    “大晚上的,太医如此着急去钟粹宫,是去做什么?是娘娘身体不适吗?”江慎轻描淡写地问道。

    于太医在宫中算是个有经验的人,立马就知道自己卷进了王权争夺的巨大漩危

    江慎道:“先帝已去,娘娘怀着龙胎,本将军是她的义父,娘娘跟你了什么,太医都要跟我明白,详详细细。”

    太医离开没多久,赵无远便醒来了,嘶哑着声音道:“婉婉,你为什么要吃催产的药?”他在昏迷状态中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她和太医的对话。

    江淑婉道:“江慎昨日对外宣称太子已死,而国人皆以为皇室命脉近乎断截,除了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他把殷沃死亡的假消息传遍了全国,虽然那些人也都指望本宫肚子里这最后一条皇室血脉,但他们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国不可一日无主,拥护他成为新帝的呼声越来越高。而本宫前些日子找神医看过,确实是男孩,这个孩子必然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依照定律法,新帝尚幼,无能力治国,由其母垂帘执政。如此一来,本宫将会成为代理国政之人,而不是权势盛大的江慎。”

    赵无远道:“再过三,便是江慎的登基之日,你是打算在他登基之前,生下孩子,用来阻止他?”

    “不错,本宫已怀胎九月,早产的话对孩子的影响不会很大。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能顺其自然地夺得下大权,毫不费力。”

    江淑婉埋在心底许久的那个女皇梦,就快要实现了。

    自到大,她受够了抛弃、欺骗、逼迫、利用……只有自己坐上了最高的位置,才能真正掌握主动权,不被人所控,不被人所欺,不被人所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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