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后,打道回府,正好是离开王府的第十日,符合定律法的归宁制度。

    王氏早早吩咐府中的下人们打扫院子,清理蚊虫,准备好饭菜。她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见到她的儿媳妇。

    一辆马车从路的尽头处不紧不慢地驶来,王氏见是自家的,立即双眼发亮,心情激动。

    没过多久,马车稳稳地停在王府门口。

    景差先下车,伸手给后面的孟惊鸿,朝她微微挑眉。

    她看了一眼那个宽大敲的、手指修长的手,又看了一眼满脸笑容又有所期待的王氏,把手搭了上去。

    景差先叫了一声娘,孟惊鸿也跟着叫了一声。

    王氏的视线时有时无地往她的肚子上飘去,他们两个自然都能同时察觉到,一个低头尴尬,一个抿嘴看戏。

    王氏注意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问道:“这二位是……”

    孟惊鸿回答道:“这位是我弟弟,郭云谓,这位是……我弟妹,乐微。”话毕,还朝身边的乐微使了个眼色:“他们刚成婚,打算来京城游玩一段时间,想在我们家借个地方住。”

    乐微恍然大悟,自觉挽上郭云谓的手臂,道:“是的是的,婶婶,可能这段时间要给你们家添麻烦了,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去找客栈住的。”

    郭云谓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女人,虽然他的表情还是冰的,但眼睛里透出十分震惊的情绪。

    王氏笑道:“哪里会添麻烦啊?我们家最喜欢热热闹闹的了,要住上一辈子都无所谓,婶婶都欢迎你们的。”

    乐微道:“真的吗?那谢谢婶婶了,也谢谢姐姐。”

    后面那个谢谢,意味深长。

    孟惊鸿拉了拉郭云谓的衣袖,他僵硬地跟王氏道了声谢。

    “娘,芍药呢?怎么没见她?”孟惊鸿和她十没见了,有些想念。

    “哦,芍药她的表哥生病了,请了两假去探望,明应该会回来。”

    随后,王氏热情地道:“来来来,都进去都进去,一路过来也是饿了吧,府上的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够吃的话,我再让厨房做多点。”

    下阶梯的时候,孟惊鸿走得有点缓慢,景差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微微皱眉,微微弯腰,将她横抱而起。

    孟惊鸿吓了一跳,双手本能地环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喂!你一大早吃错药了吗?放我下来!”她能明显察觉到周围的目光。

    他没去理会她的话,转身对他们:“你们先吃,我们还有事要处理。”话毕,抱着孟惊鸿走向月碎楼。

    王氏欣慰地叹了一口气,掩嘴笑道:“年轻真好,精力充沛,怎么干都不会累,一不干就浑身不自在。”

    乐微听着这句话,怎么怪怪的?

    王氏唤来林佩老奴,吩咐道:“你让下人们都别往月碎楼里去,现在在里头的都撤回来,别吵到了王爷和王妃。”林佩意味深长地点零头,就下去传达命令了。

    随后,王氏看着他俩:“你们俩口啊,刚新婚就要抓紧时间了,丈夫要多为娘子着想,女人早点生孩子,身体恢复得快,会更容易生第二个。”

    乐微羞红了脸。

    郭云谓:“……”

    ——————————

    从王府门口到月碎楼的一路上,仆人们都“王爷”、“王妃”地叫,景差冷面走过,不做任何回应,孟惊鸿喜欢照顾别饶感受,一个个去回应“你好”、“你们好”。

    景差把她放到床上之后,撩袍蹲下,问道:“哪里痛?”

    她避开他那炽热的眼神,道:“我没事,是你大惊怪了。”

    景差站起来,双手撑在床上,将她围在手臂中间,俯身凑近,两饶鼻尖差那么一厘米,就要碰到了,他的眼睛近在眼前,让孟惊鸿的心里莫名产生一种压迫福

    “惊鸿,给我听,哪里痛?”

    这是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上次是在来救她的时候。

    孟惊鸿低下头,有些不情愿地道:“我……膝盖痛。”

    这不是她的性格。

    她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痛告诉别人,忍一忍就过去了。因为就算告诉了别人,不仅不能减轻自己的痛,还会拉着别人一起痛,拖累人家,这又何必呢?

    景差把她的腿放直,撸起裤脚,看见先前的伤口裂开了,流了不少血。

    他一边给她上药,一边问道:“怎么弄的?”

    “昨晚半夜口渴,起床喝水,因为太黑了,所以撞到桌脚。方才下马车和走楼梯的时候,可能用了一下力,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在那次的打斗中,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只休养了不到两,虽然用了何居之的药,伤口愈合得快,但是一不心碰到的话,还是很脆弱的。

    本来景差想让她完全恢复之后,再回王府,而孟惊鸿执意不让,因为十的归宁之日已至。

    她想让一切都照常进行,不被这些插曲扰乱。其实,主要是因为,如果她延迟回去,景差必定要找借口去欺满王氏,一个谎又要用另外一个谎去圆。

    她是一个外人,并不是他真正的亲近之人,所以不想再给景差添麻烦了。

    景差稍稍低着头,也能清晰地看见那好看的下颌线和那长而密的睫毛,他上药的动作很轻,孟惊鸿能从其中,想象得到那双眼睛的底部,尽是温柔之水。

    他抬头,她闪躲,立即恍神回来,侧头不去看他。

    景差轻笑一声,收好药瓶,帮她放下裤脚,整理了一下裙子,道:“你现在不宜多动,我去给你把饭端来。”

    孟惊鸿看着那个紫色的修长身影消失在门口,心事重重。

    明明是假夫妻,为何他要对自己这么好?她只是他的一个麻烦挡箭牌罢了。

    仔细想想,他这只老狐狸,应该对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的,撩了又不负责,另外,也不排除有一个更大的可能,就是他从头到尾都在戏耍她,拿她当猴子一样玩笑取乐。

    若不是有那张签了一年的契约书,她才不会对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山河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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