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哗”的一声巨响,他的底线被欲望冲垮了,崩溃了……那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像饿狼一样擒住了我……直到凌晨。

    “你在哪个城市遇见他的?”五妹顾不得蔡娜还沉浸在那美妙的激情里打断她问。

    五妹发现她的手在抖。

    “哈尔滨。”蔡娜满脸绯红,好像刚刚出浴的杨妃。

    五妹这才悟出,为什么那些风尘女子都永远年轻,而那写持家妇女都那么快的容颜衰退了,原来是令女人青春永驻的竟然是“春”。

    不过她说出那三个字五妹浑身都一抖,面前的酒杯一下子倾倒在桌子上。

    当年她那个男神就是在哈尔滨上大学。

    终于放寒假了,五妹可以完完全全休息了,课不上了,小说也任性的断更了。可以不用每天按部就班,可以不要每晚敲击键盘,她要清清爽爽轻轻松松的把自己带回家。

    也许五妹骨子里就是个离不开土地的农民胚子,所以回家更令我兴奋的并不是全家团圆,而是把自己全身心的放逐在家乡的田野里。

    一想起就要离开城市的钢筋水泥,看到老家的一望无垠的麦田了,五妹就兴奋的想跳!真像孝子一样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家里。

    如今哥嫂一家都搬到学校去住了,大姐一家在乡里,二姐这两年不自己种大棚了,直接收购蔬菜,姐夫从乡医院调到了县医院,于是她家也搬到了县城。

    三姐还在省城,四姐也在乡里住,王祥寨的家已经空了,她今年回家准备住到干妈家去。

    干妈家人多,热闹,她喜欢家乡的烟火气。

    但是想起那个孩子满院跑,干爸干妈越来越老,弟媳一脸凄苦的样子五妹又发愁。

    由于天一上冻,工地就无法施工了,根全就早回去过年了。五妹就自己在网上订了火车票,准备明天就回家了。

    她晚上坐在被窝里,给干爸打电话告诉他她明天就到家了,干爸听了连忙问:“你几点的火车啊?我去接你。”

    五妹说:“早上九点,不过爸你不用去车站接我了,天气预报明天零下九度呢,我自己下了车找辆三轮车就行了。”

    “哎,那不行,花那个钱干啥,我十二点就去乡里的车站接你。”

    五妹知道,干爸不准她做三轮车回家去不是因为那五块钱,而是他想早一点看到他的干闺女,然后亲自把闺女接回家,省的在家苦等的着急了。

    这些年,五妹这个干闺女比几个亲生儿女都令他牵挂。

    不过听到他说十二点就去车站接,五妹喷了:“爸爸,你也太思女心切了吧,我在县里下了火车还要坐一个小时的汽车,到了马头车站就一两点了,你去那么早干啥呀?”

    “哎,现在火车提速了,三个小时就到县火车站了,下了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咱乡车站了,我得早去,天冷,你在城里天天不出门,到了咱家受不了……”

    他还在说着他十二点就去接五妹的理由,五妹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我下了车找车冷,你站在露天下等我两个小时就不冷啊?

    五妹怕他听到她哭,就使劲“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其实,五妹完全可以让哥开他的豪华轿车接她的,她是不愿意拂了干爸干妈的美意。

    由于火车晚点,又在车站耽误了时间,五妹到了乡里车站已经两点多一点了。

    她为了让干爸少等几十分钟,路上连一秒钟也不敢耽误。

    一下车就看见穿着绿大衣,缩着脑袋,仰着苍老的脸对着停车出翘首以盼的干爸了。

    不等五妹喊他,他已经朝她走过来了。

    眼神真好。五妹感慨。

    他步子有些踉跄,大概是脚冻麻了。五妹看见他鼻子下面亮闪闪的,那是被冷风吹出来的清水鼻涕。

    她喊了声“爸”,赶紧从包里掏出纸给他擦,他也不说话,提起五妹的包就走。

    五妹一下地就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寒风像刀子,长筒靴里的脚趾头马上觉出冰凉了,可干爸就这么站了两个小时。

    五妹跟在他后头走着,张口问:“爸,冷不冷?”

    他在前佝偻着身子漫应了一句:“不冷。”

    说着走到自己的电动三轮前(三轮还是五妹给他买的),把五妹的行李放进去,让她赶紧坐进去。

    车斗里铺着一张棉垫子给五妹坐的,五妹就上去坐了上去,干爸坐到前面发动车子。

    五妹看着他瘦小的肩和更佝偻的腰张张嘴说不出话了。

    她觉得她每见干爸一次就发觉他更瘦一次。

    五妹就把眼光投向冬日的麦田。麦田黄黄的,但也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一进村头,就看见街头的大孝子在路上乱跑着疯玩,成群结队的,而且大部分是男孩。

    五妹皱着眉说:“爸爸,咱庄的孩子可是越来越多了哈,都撵上我小时候了。”

    干爸嘿嘿笑笑说:“嗨呀,这几年国家计划生育不紧了,咱这里的孩儿都是十八九就结婚,这些年咱农民都有吃有喝有零花的了,谁家不多生啊,咱龙龙不就生了仨小子吗……”

    五妹彻底无语了。

    五妹狼吞虎咽的吃着干妈下的绿豆面条,干妈和干爸一边一个,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五妹吃,眼里明晃晃的。

    这时在奶奶怀里的小二看馋了,他冲五妹这个一年回来一两次的陌生的姑姑伸出小手怯怯的说:“我……吃……”

    干爸干妈和五妹一起笑了,干妈把他顺手推干爸怀里,就起身去厨房那碗给他拨面条。

    五妹挑起一根面条喂到他嘴边,又停下,难为他说:“我是谁呀,不说不叫你吃。”

    他怕了,一扭皴裂的小脸就埋进了爷爷的大衣里,干爸嘿嘿笑着搂住他,一脸的幸福。

    五妹看了心里直可怜爸爸,这也许就是弟弟所能给予爸爸的所有回报了,把他养大了再给他一个小的让他继续养,好令他无止的享受养育的希望和乐趣。

    看着妈喂侄子吃面条,五妹才想起问:“他妈妈呢?龙龙也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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