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床上的林盈盈拼尽全力大叫一声,孩子嘹亮的哭声响彻满室“哇——哇——”魏思峰浑身一僵,猛然弯腰抱住了母亲,痛声大哭:“生了——生了——”“生了就好——生了就好……”曹英紧紧搂着高大的儿子,泪流满面。“恭喜你们,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护士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出来报喜。魏思峰从众人簇拥着的孩子身边飞快穿进了产妇,双膝跪在了产床边,抱着那具刚刚经历了生死考验的躯体哽咽:“对不起宝贝……”林盈盈哪能不懂他的“对不起”,就虚弱的笑笑说:“是你儿子急了,想快点出来,这样……不好吗?”“好,好,只要你好就好。”魏思峰红着眼眶说。林盈盈邀功:“我给你生了个儿子不好吗?”魏思峰露齿笑了,哑声说:“谢谢你……”然后他当着大夫和护士的面在她脸上亲了又亲,直到大夫要求把产妇送入病房,他才起身把妻子抱下了产床。喜得贵子的魏思峰全家都喜疯了,曹英激动得在医院病房团团转,嘴里也叨叨个不停,东一句西一句的。大凤知道母亲心脏不好,不放心她这么激动,就嘱咐马光远说:“光远,你看盈盈也生了,这里这么多人呢,用不着咱妈跟四妹,你带她俩回家去吧。”四妹自从嫂子生了,就坐在床沿盯着侄子不眨眼珠,听到叫她回家说啥也不肯,曹英更是要守着孙子死也不离开。正巧,接到消息的梁敏带着她女儿笑笑和小宝来了(林盈盈生孩子,梁敏就负责照顾家里的孩子了),俩小丫头进门就朝床上扑,要看弟弟。被魏思峰慌忙拦住,他紧张的说:“你俩小心,别碰着妈妈了。”说着还用胳膊环住病床上的妻子。林盈盈朝她俩慈爱的笑着说:“没事,笑笑,小宝,快看看弟弟吧。”曹建斌也过来了,他张口就跟笑笑说:“让妈妈也给你生个小弟弟好不好?”众人都轻轻的笑了,梁敏抬手给了曹建斌一拳,曹建斌没有躲,挨了这轻轻的一拳后就势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朝病床上的林盈盈一笑说:“我趁着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给大家再宣布一个喜事,梁敏终于答应嫁给我了,我们这个月就登记结婚了——”“啊太好了——”众人都替他们高兴。曹英这个令她费心的娘家侄子终于找着媳妇了,还是自己的干闺女,能不高兴嘛,直说双喜临门。好像是学样凑热闹似的,孝和乔小丽也在林盈盈出院后,来家探望她的时候,宣布了俩人的喜讯。林盈盈跟魏思峰相视一笑,她看着一脸害羞的孝,心里说,这个结果我早就知道了。魏思峰当然没有食言,他不光给乔小丽陪送了这时候陪嫁必备的三大件:缝纫机,录音机,自行车,还另外陪嫁了五千块钱。五千块钱在这个时候能盖五件砖瓦房啊!四妹更是早早就准备了她送给乔小丽的新婚礼物: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依次做了四套,还给新郎也做了好几套。结婚新郎新娘穿的喜服也是她帮着设计了,让乔灵芝嫂子亲自做的。乔灵芝手巧,心细,给乔小丽小两口做的衣服真堪比后来的大牌服装做工。当冬天来临了,儿子已经四个月了,四个月的小子长的越发喜人,真的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谁见了谁喜爱不已。而且,那饱满的额头,那漆黑的眼珠,那没有鼻尖的鼻子,跟小宝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宝一点没有跟弟弟小贝争宠,反而她是最宠弟弟的一个,上学走的时候先亲亲弟弟,放学了先蹬蹬蹬跑上了楼来亲亲弟弟。得了好东西都说给弟弟留着,就连好吃的都说先让弟弟吃。结果,小贝早早学会吃主食了。他因此长的也比别的孩子更壮实。都夸魏思峰命好,事业家庭双丰收,儿女双全,日进斗金,无人不羡慕。魏思峰也整天满面春风的,跟女儿一样,每天出门前先亲亲儿子,回家来先上楼亲亲儿子,一家子都围着宝贝儿子转。曹英感谢老天爷对她一家的眷顾,无以回报老天,就吃斋了,每日念佛,一心向善。孩子们无奈,只能由她了。这天变天了,被风呼啸着席卷大地,天空都是土黄色的了。但是魏思峰早早把取暖的炭炉子烧上了,屋里的暖融融更衬得外面冰冷刺骨了。“嫂子——”“峰哥——”魏思峰刚进门抱起儿子,林盈盈正准备下楼帮婆婆做晚饭,苦根上楼来了。林盈盈跟魏思峰都看到了苦根那凌乱的神色,那近乎癫狂的眼神。林盈盈忙让他坐下说话,她发现他浑身抖得像野地里的枯草。魏思峰故意用淡淡的口吻说:“苦根,这么冷的天跑来了,来,喝杯酒暖暖身子。”林盈盈也不拦他,看着苦根一口干了一杯酒,被辣的眼泪哗哗直流。他索性哭了:“嫂子,峰哥,我哥有消息了——”林盈盈和魏思峰都大惊,同时看着苦根惊叫:“真的——”苦根哭着给他们讲了他找了近一年才找到的哥哥的情况。苦根他自从从四川回来后就一直致力于找自己的亲哥哥,得空就四处窜各个村子贴寻人启事,可是哥哥如石沉大海没有消息。昨天,他又在一个异常贫穷的村子(因为那个偏僻的村子位居洼地,土地都是盐碱地,种啥啥不成)贴传单的时候,一个瘦瘦的看起来很慈善的老人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后,看看苦根问:“你有你哥的消息吗?”苦根摇摇头说没有。那老头就说:“我看你要找的人跟我村里一个小瞎子很符合,不过我不敢保证是不是……”“瞎子?你哥是瞎子吗?”林盈盈吃惊的问。苦根摇头说:“我哥怎么会是瞎子呢,要是瞎子当年我爹娘也送不出去啊,那个老头说那个小瞎子也是后来瞎的。”“然后呢,你见到那个孩子了吗?”林盈盈紧张的问。苦根说:“那个爷爷说那个瞎子如今不在他们村,他被他奶奶租出去了,他也不知道他在哪。”“租出去了?人还能租?”魏思峰蹙眉问。苦根的眼泪又涌出一波,他呜咽着说:“那老头说他奶奶想省家里的粮食,就把他租出去,人家管饭就行,用完了回来时多少带点东西就行,吃的用的她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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