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魏思峰是铁石心肠,他脸上依然看不出一丝表情,他开口了:“老同学,不请我坐下吗?”老同学?陈白霜怔了一下,那被深情和爱火盛满的心好像被水泼了一下,猛地一收缩,她觉得好像不对劲,脸上立刻现出一丝赧颜。她低头慌乱的看看简陋的屋里,说:“哦,我去给你搬把椅子去。”说着从他身边擦过,去外面搬椅子了。魏思峰冷笑一声,把手伸进了大衣里侧的兜里。陈白霜搬着一把椅子过来了,魏思峰不客气的接过坐了下来。陈白霜不知所措的站着,抬手往后掖掖长发又低下头去,好摆出一副“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寒风的娇羞”。魏思峰又开口了:“老同学给我倒杯水吧,一会咱们得说不少话呢。”陈白霜心里一惊,机械的给他倒了杯水。魏思峰不再跟她磨叽,把手里的那张纸啪往桌子上一摔,凛然的说:“自己看吧。”陈白霜看了那张她用左手写的匿名纸条如遭雷劈……这,画风不对呀!他不是信了她的挑拨回来跟她示好,再把林盈盈那个小贱人踢了吗……“你,你、这是干嘛呀思峰,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强作镇定怯怯的问他。魏思峰脸色上过一抹痛色,他冷冷一笑说:“哼,你自己看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陈白霜看着那张纸继续装:“什么呀思峰,你给我看这张莫名的纸条有什么意思吗?”魏思峰火了,一拍桌子说:“陈白霜,别装了——”陈白霜吓得一下子跌坐到了床沿。但是,她决定来个死不承认。她一脸委屈的指着那张纸说:“思峰,你别发火,我害怕,我、真不懂你的意思啊……”魏思峰两眼如炬的看向她,陈白霜觉得那眼神好陌生。“思峰,咱们之间不止是老同学吧,咱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虽然我曾经伤害过你,可是你也说了,都过去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要名分……”她打起了苦情牌。还两眼含泪,表情娇怯可怜。可惜魏思峰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他痛苦的笑了一声说:“陈白霜,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变得太厉害了,或许、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你……”陈白霜心尖利的一疼,呆呆的看着他。魏思峰抖着手举起那张说:“陈白霜,这上面的字是你用左手写的。你忘了吗,那一次你右手在家里做饭的时候烫伤,没法写字了,你就用左手写字,字体就是这样的——”陈白霜彻底傻眼了v然,她像个猛兽般呼地扑了过来,就要抓住那封信撕毁了,而魏思峰早有防备,把拿着那张纸的手一缩,身子又一闪。陈白霜扑了个空,身子顺着惯性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这下完了,不光脏了一身衣裳,还沾了一脸泥,头发也披散了一地。魏思峰就着黄黄的电灯光看去,地上的女人可怕的像个女鬼。魏思峰没有动,他俯视着她,冷冷的说:“陈白霜,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狠辣的一面,我魏思峰对做过的事从来不后悔,但是,如今,我后悔认识了你……”这话可是字字诛心呐!陈白霜听着心爱的男人嘴里说出如此决绝的话,绝望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她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吼:“魏思峰,你这个狠心的男人——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魏思峰的眼神更加冷冽了,他对着她的眼睛阴冷的说:“陈白霜,收回你的爱吧,你的爱令我恶心。你为了自己的贪欲,做出如此侮辱我妻子的事,我今天是要为我妻子讨个公道——”陈白霜心抽搐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会把她怎么样?他一字一句的说:“我魏思峰的女人不是好欺负的,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做个了断的,从此你我再无任何瓜葛吗,而且,你被王祥寨小学开除了——”陈白霜如遭雷击:这个男人果然太狠心。她再也不奢望这个男人对她存有半分情分了。她直视着他那可怕的眼神,吓得牙齿打战……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就是厉害,到这一步了还不打算缴械投降。她死守最后一道防线撒谎说:“思峰,好吧,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必隐瞒了。这张匿名纸条是我写的,但是你知道吗?我给曹建斌写匿名纸条让他去你家捉现,那是因为你不在家的那个晚上,她房间真的有野男人进去,我是为了你的尊严不被那个女人辱没才这么做的。我给你看她跟何劲松的亲密照片,也是因为真的看到她跟何劲松关系暧昧,我都是为了你呀——”“你闭嘴——”魏思峰崩溃了,他抓起桌子上的一碗水朝她泼去。她被兜头浇了一碗已经凉透了的水,浑身都打起冷战。魏思峰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跟女人周旋的男人,他已经是压着心里的怒火,耐着性子跟她摊牌了,可是她还这么不识相,跟他兜兜转转的恶心他,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看她那副狼狈相,魏思峰把脸别向一边说:“也难怪啊,有道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这样的心狠手辣的女人是不会轻易折服的,那就叫你彻底认罪伏法吧。”他说到这里朝门外一喊说:“进来吧——”曹建斌粉墨登场了,陈白霜看见他两眼一翻,作势晕倒在地了。曹建斌经过一天一夜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正义”凌驾在了“感情”之上,他要为表嫂报仇。他进来毫不怜惜的弯腰把她从地上拉了上来,然后把她往一把椅子上一撂。好了,她又活了。曹建斌铁面无私的说:“陈白霜,你就老实交代吧,兴许我哥俩还会考虑给你留条活路,不然的话你知道的,如今正是严打犯罪时期,如果把你写的那张匿名纸条交到上面去,定你个诬陷罪,我相信你最少十年八年都得在劳里吃牢饭了。”这句话对犯错误的人百事百爽。但是陈白霜表达惧怕和绝望的方式不一样,她缓缓仰起头,声音像风刮过干枯树叶:“思峰,曹建斌,我错了,我不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陷害林盈盈,林盈盈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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