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后世经营模式:加盟连锁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凤跟客人说了,大家尽可以开怀畅饮,酒菜都管够。好不容易捞到这么丰盛的一顿大餐,哪个还不敞开吃喝呀。所以,喜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才散,马光远师徒三个都喝的差不多了,相互搀扶着回收购站了。魏思峰也是为大姐高兴,平时不贪杯的他今天也喝的有点晕晕乎乎的,结果就由媳妇扶着去菜馆后院,大姐简单收拾出的一间新房里休息了。这边曹英跟张文兵的娘俩个老姊妹手拉着手,唠起来没完。大妮二妮也一步不离两个老人左右。张文兵的娘媳孩子,看着大妮二妮两个乖巧又光鲜可人的闺女,两眼的笑能滴出蜜来。林盈盈扶着魏思峰来到大姐的新房,关上门取笑他:“人家新郎官新媳妇的新床被你先给睡了。”魏思峰有了酒就不正经起来,非拉着媳妇一块睡,被林盈盈推了一把摊倒在了床上,咧着嘴嘿嘿嘿傻笑起来。但是他仍不肯松开媳妇的手,还不老实的在媳妇身上乱摸。林盈盈边给他脱鞋边数落他不要脸,这大白天的,又是在大姐屋里就这么不老实……她这边数落着他那边没动静了,一抬头才发觉原来他呼呼睡着了。林盈盈两颊红红的,笑着给他掖好被角出了新房。张文兵跟大凤的新房选在了菜馆的后院是有原因的。一是张文兵那个破家实在不能住人了,二是俩人住在菜馆方便了,不用晚上再来回跑回家住。俩人结了婚,张文兵自然就跟大凤一起经营菜馆了。租这个菜馆后院正好有好几间平房,四儿两口子住了一间,大凤就又收拾了一间她跟张文兵住。张文兵的老娘先跟闺女过,大凤的两个丫头也还跟着姥姥。两夫妻谋划好了,来年就在乡里买一座宅院,盖几间新房,把家里的母亲和两个丫头都接来住。这边四儿也喝的不少,他也被大莲扶着进屋睡了。雪梨,大莲和四妹几个人难得聚在一起,也喝了个痛快,散席了就继续围着饭桌喝茶聊天。只有新郎官没有喝醉。晚上的饭自然就落到张文兵的身上了。这酒席才吃罢没一会,自然都不饿,张文兵就动手给大伙烧了一锅菠菜鸡蛋汤,又馏了一筐子馒头,给大伙简单拌了个凉菜让大伙清清口。林盈盈就把魏思峰喊了起来,让他吃点东西带着她们一群女人回家。今天来的人多,老的老小的小,魏思峰就借了一辆骡车来,这样全家老少都挤在车里,暖暖和和的。魏思峰喝了一碗热乎乎的汤,又被几个女人bī着吃了一块馒头,才醒酒了,用骡车拉着一车老少回家了。这高高兴兴的一家人,谁也没有料到收购站今晚会出事。苦根是被呛人的烟火味熏醒的,初次喝酒的他头疼欲裂,喉咙干疼。他昏昏沉沉的坐了起来,摸黑扶着墙出了屋门,忽然他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失火了——”仓库里浓烟滚滚,发着柳条被燃烧时哔哔啵啵的声音……马光远和苏彪被惊醒了,师徒三人不顾一切的去扑火。他们用被子扑,用水浇都无济于事,苦根急中生智,用簸箕撮起旁边的土往火焰上倒去。火被扑灭了,三人都狼狈不堪,尤其马光远还被烧着了头发,苦根疯狂的撮土时把十个手指头都戳烂了。但是,仓库里的柳编和草编还是几乎都快烧光了,就是没被烧的,也被烟熏黑了,被火烤变形了。接下来三人是在自责中度过的。林盈盈以及全家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心如火烧,看着那些柳编的灰烬和作废的残品,三妹放声大哭。林盈盈伤心之余问马光远师傅三人昨天晚上仓库失火的原因。师徒三人都羞愧的说他们喝多了,等他们醒了已经晚了……林盈盈却说:“我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你们睡的时候仓库里的炭炉子封好了吗?有人在里面吸烟把烟头扔仓库了吗?”三人听了这话都信誓旦旦的保证:“炭炉子绝对封的好好的,我们三个也从不在仓库里吸烟。”马光远又说他们中午去参加大凤喜宴的时候就把炭炉子封好了,他们傍晚时分喝多了回来根本没人去仓库直接睡了。如果是中午出了差错,白天就该出状况了,而不是后半夜才着火。林盈盈沉默了。魏土埂听说了消息也飞速前来,青霞也跟着爸爸急匆匆的来了,看见仓库里的一幕也一脸伤心,只有默默的安慰哭泣的三妹。忽然,她起身跑了出去。一会满头细汗的跑回来了,她手里拿的是白色的纱布和药。她在众人的惊讶中拉住苦根的双手,给他手指头的清洗了伤口,然后上了药,仔细的用纱布缠好了。苦根脸红红的,眼睛却泛起了水色。还是林盈盈第一个打破了尴尬:“还是青霞细心,我们都只顾着心疼损失了,都没注意苦根的手,真是对不住苦根了,苦根,快谢谢青霞。”苦根羞涩的笑笑说:“谢谢青霞姐。”青霞脸一红,低头躲到了一边。事情已经发生了,大伙伤心了一阵子只得收拾现场,把灰烬和烧焦的编织物都清理了出去,把仓库打扫干净,因为一会还有来送编织物品的。收拾好了仓库,马光远领着两个徒弟来到办公室,一脸坚决的向林盈盈保证,他们师徒三人以后谁也不许再沾一滴酒。说喝酒误事,如果不是他们晚上喝多了酒昏睡,仓库也许根本不会起火。虽然林盈盈觉得仓库的火起的蹊跷,但是看到马光远的觉悟还是很欣慰,就点头微笑。整整一仓库的货被付之一炬,可谓损失惨重,林盈盈心再大也受不了,在人前还死撑着安慰大家,关起门来就倒在丈夫怀里痛心的悲泣起来。魏思峰何尝心里不难过,但是他此刻只有安慰妻子,说人生处处是意外,要看开。又说破财消灾,看起来是灾祸,其实算是幸事呢!林盈盈扑哧一声笑了,用食指一点他的额头说:“死鬼,这么会劝人,肯定有外遇……”魏思峰不懂后世这句“流行语”,所以听到“外遇”这句话脸一下子白了。林盈盈没发现他的异样,正要起身去端桌子的水喝,肩膀被他猛地摁住了。林盈盈抬头看丈夫,魏思峰满脸愧疚,两眼深深的看着她,低声嗫嚅一句:“对不起,盈盈,我……”林盈盈直直的看着他,轻声问:“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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