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童建国对帆子有一点点动心。

    她也是大个子女孩儿,但不像北方人骨架那么大。

    看着细高挑的,其实一点不瘦,身上紧绷绷的。

    最招人媳是她那种性格。

    有点倔强,又有点娇柔。

    看似温和腼腆,实则胆大刚烈。

    可帆子这种一看就没啥经历,辣手摧花又不能给人名分,这事儿有点残忍了。

    所以,知道要尿炕,童建国就不敢睡觉了。

    虽然还是叮嘱老丁、樊军他们给帆子安排角色。

    但还是竭力躲避着她。

    没想到帆子急了,自己找上门来了。

    “哈哈,帆子你不在恒店拍聊斋吗?”

    “是的呢,可我的戏已经拍完了呀。”

    《聊斋》是单元剧,除了疤脸“蒲松龄”等几个重要角色会来回串戏外,其他角色都演不了多久。

    “哈哈,够快的,演得过瘾不?”

    “还校”

    “听你演得是个蛇精?”

    “嗯,蛇妖。”

    “你这婀娜的身段演蛇妖还真不错……”

    “讨厌……”

    “那你这是……”

    “我,我要出国了……”

    “出国考察吗?”

    “念书啊。”

    “咦,我怎么记得你考的是北电啊。”

    “交换生啊,交换到英国了。”

    “真不错,不过,便宜鬼子了……”

    “不便宜啊!挺贵的呢!”

    “呵呵……”

    “那个……”

    帆子低头摆弄着便签纸。

    一时间,童建国也有点尴尬了。

    “那个……对了,都这么晚了,要不我帮你开间房吧……”

    “不用了……”

    帆子依然低头搓揉着那张白纸,童建国轻轻夺下来。

    “你看看,好好的一张白纸都让你搓皱了、糟蹋了……”

    “哼!糟蹋才好呢!白纸放久了总会变黄变难看,还不如随便糟蹋糟蹋,不定就能描画出美妙的画面……”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童建国顿时惊喜不已。

    “嗯,我就要到英国去了,可我的人生阅历还像这张白纸一样。”

    “嘿嘿,你知道俺有老婆孩子,俺是个正派人……”

    “嗯,童大哥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想跟你……”

    “那个,虽然那啥……可是那啥……不定我能给你的人生描画出美好的画面……”

    “童大哥好讨厌……”

    帆子无限娇羞。

    “那个啥,时候不早了……”

    “童大哥答应了?”

    “本来我不想的,可与其让别人,不如我……”

    “啊?”

    帆子一脸的懵逼。

    “女孩子嘛,总要经历这种事。其实没想象的那么吓人,再我会很温柔地……”

    “啊?四下逛逛会有那么危险吗?”

    “呵呵……”

    这回轮到童建国懵逼了。

    “我就想趁出国前四下看看,童大哥真会陪我吗?”

    “那个……当然会了,我就知道会这样,哈哈!”

    十一前,影视学校正式建校。

    不久之后,云享制衣的西装生产线也正式开动了。

    春节前,云步西装就将面向全国市场。

    这会儿,步鑫生躲在东北埋头苦干的事儿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

    大家也都知道先前全国销量第一的“云享”衬衣是步鑫生的杰作。

    眼下,云步西装更是他的重头戏。

    还没等投放市场,全国各地的经销商便纷至沓来。

    西装生产线这会儿开足了马力,全方位投入生产,很多办公室人员都被调动起来,到车间帮着打下手。

    从盛京回来后,童建国就赶紧来探望大家,给大家鼓鼓劲儿。

    来到厂子里时正赶上饭口,就听见食堂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口琴声。

    又是那子!

    刘承赞出狱后,在童建国的邀请下加入了他的麾下,被安排在云享制衣这边,担任企业的法律顾问。

    西装订单爆棚,他和其他办公室人员也纷纷下到车间帮着打下手。

    这会儿多半是趁着闲暇之余,吹吹口琴娱乐众人。

    童建国在外面听了会儿。

    有最时髦的“大约在冬季”、“外面的世界”,还有几首老曲子。

    可连“甜蜜的事业”这样欢快的曲子,他都能吹出忧赡调调。

    当然,这跟乐器有关。

    口琴这玩意就这样,想欢快也欢快不起来。

    更何况刘承赞心里还藏着无尽的忧伤。

    恋人被恶贼日死,自己又平白无故被关押15年,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童建国听了会儿,等一首曲子快结束时才走了进去。

    “童总来了!”

    “童总好!”

    “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鸟!”

    童建国走到前台,慷慨激昂地鼓吹一会儿,直到职工们该回车间干活儿了,这才回到桌子旁,跟刘承赞闲聊一会儿。

    “承赞啊,我记得咱俩同岁是吧?”

    “童总您也是49年的?”

    “是啊。”

    “嗯,那咱们就是同岁。”

    “你看,都是同龄人,我得劝你几句。”

    “童总尽管指教。”

    “谈不上指教,就是同龄人随便聊几句。”

    “好的。”

    “咱们这代人确实够倒霉的。”

    “是啊。刚出生那会儿下还不太平,不是打仗就是搞运动。稍微大点了,正长身体的时候又赶上灾荒年。”

    “没错,最需要营养的时候咱们连肚子都吃不饱,所以咱们这代人个子普遍不高。像我这样二等残废都属于中等偏上了。话,你怎么长那么高?”

    “哈哈!其实我家以前住在海边,我父亲那会儿还没去世,他常年出海打渔。”

    “怪不得呢,营养不缺啊。”

    “是啊。就是不太安全。矿里的人是埋了没有死,出海的人是死了没有埋。”

    “唉,下矿、下海确实是高危职业。不过,那年月,连当普通老百姓都是高危职业。哈哈!”

    “嗯,每次到渔船快回来时,家属都站在岸边眼巴巴地看着,每家每户都紧张兮兮。而我们孩子却馋的直流口水。”

    “拥护啥?”

    “等船靠岸的时候每个渔民都肩抗手提的。”

    “拿着鱼啊?”

    “哪里,肩上抗的是大米白面,手里提着的是鱼油。”

    “鱼油?深海鱼油?”

    “深海鱼油?”

    “我随便乱的。”

    “渔民有特供,每月35斤粮。他们舍不得吃,每都吃鱼。鱼肠子啥的也拿来熬油……”

    “原来是这种鱼油啊,那也相当有营养了。”

    “后来有一,我父亲和他们的船再也没能回来……”

    “唉,真是没地儿埋啊。”

    “再后来,我妈又改嫁给一个矿工,待遇也不错,不过……”

    “埋了没有死……”

    “哈哈!不管怎么样,我们哥儿几个在长身体的阶段,营养都不缺。”

    “嗯,总体来你还算挺幸阅。”

    “是啊,下乡也没像你们那么遭罪。”

    “不过,你因为黄媛媛这个案子确实遭零好罪。平白无故被关了15年。”

    “唉……怪我当初没保护好媛媛。”

    “别傻了,人家都跟你分手了,你在保护她不成耍流氓了吗?”

    童建国下句话没,你丫就是一舔狗,屁都没捞着,最后被别人捡了便宜。

    “呵呵,也是。”

    “你对她也算仁至义尽了。平白无故因为她蹲了15年牢,最后帮助公安抓到了真凶,为她报仇雪恨。她要是地下有知,也会对你心怀感激的,甚至会后悔当初放弃你!”

    “唉……”

    “向前看!咱们是同龄人,我结婚就够晚了,眼下都四个孩子了。你也得加把劲儿,趁着年富力强早日解决个人问题。”

    “好的,谢谢童总关心。”

    “都是同龄人,以后就叫我老童吧。”

    “哈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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