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大勇和建波每都驮走半麻袋的包包。

    但很快他们都涉及到同一个问题。

    “他们没那么多劳保用品,想直接拿钱买。”

    “我这边也是。”

    童建国之所以才用手套换包这么绕的销售方式,主要是为了避嫌。

    要是在重机厂或者红棉厂这样的大厂里一手钱一手货地忙活,就容易给人落下倒把的口实。

    大勇和童建波都不好交待。

    “大勇你怎么看?”

    “我觉得没事儿,咱们是熟人互相帮忙而已,你是帮厂家卖货。”

    童建波也:“是啊,哥你也太心了,咱又没到厂子里吆喝买卖,是她们自己上赶要买的。”

    老妹儿和老同学都赞同,童建国也只好松口了:“反正快过年了,就按你们的来吧。”

    腊八之后,也只是两三的功夫,四麻袋包包又全部出手了。

    这一趟童建国又赚到了四五百元。

    童建波急吼吼地:“哥,咱们再跑一趟吧,离过年还有好几呢。”

    “不急,姚厂长不了吗?年后会给咱们送一车过来。”

    “浪费时间……”

    卖东西确实应该趁热打铁。

    而且年前和年后的消费能力会大相径庭。

    这会儿的春节前集中消费比后世更凶猛。

    因为大家平时都憋坏了。

    但童建国不想过度利用大家的这种心理。

    步子迈大扯着蛋嘛。

    着啥急?

    这几的功夫,童建国赚到的钱已经够很多人一辈子赚的了。

    童家房后是老何家。

    老何比童华章大几岁,是个胡北佬,只有两个双胞胎女儿,在远近街坊里,数他家日子过得舒坦。

    年前,他跑过来兴奋地告诉童华章:“日嘛,老子奋斗了大半辈子,终于攒了800块钱!”

    普通职工一个月就三四十块钱,还得养活一家老,能攒下800元当然不简单了。

    要知道,眼下600块钱就能买六间大瓦房!

    没来到这个年代以前,童建国以为这会儿没有私房。

    其实还真樱

    一种是自建房。

    比如,有的单位没能力给职工分房,但可以划拨一块儿土地给职工,让职工自建房。

    这种自建房跟单位分房最大一个区别就是它不用交房租。

    像童华章他们这种单位分房的,每个月都要交房租,类似于后世的廉租房。

    当然,租金就是意思一下。

    还有一种房子位于城乡结合部。

    这种房子的产权更乱。

    土地有可能属于街道,也有可能属于企业,更有可能属于村子里。

    这两种房子虽然没有房本儿(这会儿任何房子都没房本儿),但有一种类似地契的东西。

    你买下来的话,跟原房主一起在“地契”上签字画押,最后拿走地契,交易就算完成了。

    就等着房地产开发的时代到来,被当做历史遗留问题,直接一刀切解决。

    要么拆迁接受补偿,要么继续住下去。

    童建国之所以有了买房子的念头。

    除了投资以外,还想买来当仓库。

    以后包包越来越多,跟家里堆着总是不太方便。

    可600元买回的房子基本属于遮风挡雨都困难那种,拿一把镐头就能把家给拆了。

    你要想当仓库就得收拾收拾。

    这会儿收拾房子可难了。

    几乎所有的建筑材料都统购统销、国家调拨。

    比如,水泥是一类物资、玻璃是二类物资、大便器是三类物资,没有领导批条根本买不到。

    把房子建好了更麻烦。

    因为这会儿的人什么都偷。

    偷玻璃、偷窗框、偷砖头。

    就他妈像鬼子进村一样,只要没人看着,他们见什么拿什么。

    要不怎么干掉圆明园的并不是鬼子,而是那些吃掉袁崇焕肉的像鬼一样的鬼东西。

    东门外这片居民区东头有一户人家养鸽子。

    他家人出门两三后再回来,墙上就被人刨了个大洞。

    偷进来直接把他家鸽子端走了。

    妈蛋!太操心了,还不如买点玩意儿。

    童建国有好多没来首饰匠这里瞅瞅了。

    不知道他攒了多少好东西。

    会不会有稀世珍宝啥的。

    临近年关,首饰匠这里还挺忙的。

    童建国在不远处等了好一会儿,等人少了才凑过去。

    “大哥!你来了?”

    首饰匠热情打招呼。

    “嗯,生意不错啊。”

    “还好吧,快过年了嘛。对了,这几收零东西。”

    他猫腰从大包里拿出一个布包,心翼翼打开了。

    “您看!”

    首饰匠先递过来一对银镯子。

    虽然看起来乌漆嘛黑的,但童建国打量那上面的花纹,不由得大喜。

    这做工,就算外行都能看出是好东西。

    “还有这个!”

    首饰匠又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童建国打开了,里面却是空的。

    但这盒子也同样做工精美。

    最神奇的是它的锁头是类似九宫格的结构,需要对上去了才能打开。

    “这应该是首饰盒吧?”

    “嗯,差不多。”

    首饰匠另外又拿出了十几枚银元。

    童建国不由得大喜,一下掏出6张大团结。

    首饰匠吓得连连摆手:“多了,太多了!”

    “拿着吧伙计,快过年了,算奖励你的。”

    “谢谢大哥!”

    首饰匠连连作揖,把钱接过来了,又心翼翼把首饰孩手镯和银元替童建国包好了。

    “怎么样?过年回家不?”

    首饰匠叹口气:“想腊月二十八、二十九再回,可不一定买得到票。”

    这首饰匠是苏北人,叫才东亮,比童建国三岁,已经是三个娃的爹了。

    “等我给你问问啊。”

    “谢谢!太谢谢大哥了!”

    由于户口和粮食关系的束缚,这会儿出门打工的人极少,并没有春阅法。

    但车次也很少,春节前后车票还是很紧张的。

    童建国突然就想起姓雄的那个乘务员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交往来的。

    越交往关系越近。

    不交往就慢慢生疏了。

    交往当然就得有由头。

    总不能跑上门跟不太熟悉的人:哎呀朋友,我好想你啊。

    不知底还以为你想搞基呢。

    童建国来到不远处的门市里转了转,买了两匝黑乎乎的挂面,拎着来找雄哥们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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