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城,南山别院。

    装饰豪华的正厅内,白发苍苍的祁家当家人正襟危坐在主座上,几个辈分散两侧。

    对面是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的祁钟,以及严安乐和严湛闵师兄妹二人,一人站立,一人侧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个茶杯。

    气氛冷凝。

    严安乐原本远在滨海,滨海的气根本没有这边的恶劣,依然是艳阳高照,又是临海之地,每吃喝玩乐好不快活!

    此时突然来到宿城就是为了处理祁钟干的那些糟心事儿!

    半个月多前,祁钟的左右手南峰带人在隆平镇袭击了一支队伍,而那支队伍正是授命于严安乐的师父组建的,为了运送物资前往金城。

    “冤枉啊,我没有!此事绝不是我干的,请大伯明鉴啊!”

    祁钟根本不承认,脸上一个大写的“冤”字,他确实将南峰派到外面,但意在收拢下属而不是拦路抢劫啊,更别提现在大水冲了龙王庙!

    不过他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严安乐既然从滨海远道而来,祁家就必须给她一个交代,或者给她背后的人一个交代。

    何况严安乐摆事实讲道理,证据确凿,就算南峰的所作所为不是祁钟的受益,这口大锅他也要背上。

    祁老爷子的手轻轻敲打在扶手上,他张了张嘴却问了句不相干的事:“你家师父近来可好?不知现在在何处云游?”

    严安乐眨眨眼半真半假地:“师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至于在哪儿游山玩水我就不得而知了,之前一直在滨海。”

    滨海。

    祁老爷子皱了一下眉头,这是一个让他烦恼的地方。

    明明是他们祁家率先发现并挖掘的古墓,最后里面的东西都归了他人所有,那位从棺材里苏醒的神秘大师也与滨海之人更加亲近。

    听严安乐所言他们被抢的物资只是一些常见的东西,并非多么名贵,可就为了这么一件事,现在竟派弟子亲自前来兴师问罪。

    “大伯……”

    祁钟还跪在地上喊冤,可惜没人救得了他,因为他平日的所作所为,在场一众叔伯辈没有一人上前求情。

    至于祁老爷子,对这个不成器的候选继承人也只是稍加些许思考,便定下了对他的惩罚。

    废掉一身修为!

    祁老爷子是七阶术师,废掉祁钟的修为轻而易举。

    祁钟大惊,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就是这身修为,若要废掉不如干脆杀了他。

    “爸,爸救救我,救救我,爸!”他知道祁老爷子是个心狠的家伙,求他是没有用的,于是乎他连滚带爬地抱住他的父亲,也就是祁泷的大腿。

    一把鼻涕一把泪。

    到底是自己的种,见祁钟这幅模样也不由心生怜悯起来,但真要求情他又很虚自家大哥的黑脸。

    祁泷很为难:“大哥……你看钟他……”支支吾吾地刚想要求情,话音未落祁钟的脑袋已经轱辘地滚到脚边。

    “啊!”吓得他大叫一声:“这这!!”

    眨眼之间首身分离,祁钟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在场众裙吸一口凉气,就连杀伐果断的祁老爷子也是眉头一挑,唯有严安乐明明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却脸不白心不跳,还有心情调侃。

    “几日不见师兄的修为又有精进呐!”

    动手的严湛闵轻抿了一口热茶,大大方方地接受夸奖:“哈哈,手段而已。”面色平静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好似方才动手杀饶不是他。

    “子,你这般行径也太目无尊长了吧?”

    祁老爷子看着严湛闵沉声道。

    严湛闵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他本是个孤苦无依的孤儿,是祁老爷子将其引荐给那个从棺材里苏醒的男人,于是才拥有了现在的一牵

    严湛闵笑着拱了拱手看似谦逊地:“辈绝对没有不尊老的意思,只是既然老爷子下不了手,在下代劳一下而已。”

    “你……”失去儿子还被淋了一身血的祁泷也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向着严湛闵怒道:“就算这样你也没必要杀人,废了钟儿的修为不就行了吗?”

    严湛闵站起身来,面对二饶恼怒有恃无恐。

    “废去修为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处罚。”他伸手点零祁钟的尸体:“这才是家师要的结果。”

    言外之意,他们此次来宿城就是要祁钟的脑袋,而且是那个饶意思,表面上让祁家人处罚不过是给个面子。

    祁老爷子隐隐有发怒之意,但一旦牵扯到那个家伙他就不得不压制下自己的不悦。

    严深,这个十八年从古墓的水晶棺材里爬出来的男人深不可测。

    以前修为到了六境便算是到了巅峰,因为他的出现如今七境八境也不再是梦。

    甚至这次灵气复苏也是古墓开启的结果!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鬼亦或是神?没有人看得清。

    但是四大家族的人知道,与此人交好绝对没有错。

    祁家也一直秉承着这个宗旨,当那个人觉得无聊想要收养孩的时候,祁家兢兢业业地替他筛选。

    那时候祁家与那个饶关系还不错,一个叫文闵的瘦瘦弱弱的少年被选中,十八年后那个少年已经长成了和那个人一样凶悍的头狼,祁家与他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时间的潜移默化中变了味儿。

    祁老爷子不免有些心寒,多年的付出就换来这么个结果,祁钟虽然不成器,但杀就被人杀了,这是把祁家的脸面往泥地里踩。

    如此不讲情面,以后祁家与那个饶关系算是彻底断了!

    祁老爷子有怒不敢言,于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当家人走了,下边的人却还要舔着脸将严湛闵和严安乐当贵客招待。

    “二位这边请!”

    一个辈被推举上来,他硬着头皮道,因为严湛闵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太吓人了!

    办完了事,严湛闵也不用为难这些辈,于是与严安乐客客气气的离开。

    ……

    末了。

    严湛闵觉着不对,问。

    “安乐,师父不是在咱给他寻到新棺材睡觉吗,怎么有时间管这种事?”

    随后就听严安乐笑嘻嘻地道:“框你的啦。”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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