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章鱼帝

第二百三十八章 知府与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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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子龙才十三岁,其实是周岁还不到十二,正直崇拜英雄的年龄,对于偶像‘玉面战神’的丰功伟绩是如数家珍,郑向孪生姐姐张子琳讲解。

    久而久之,张子琳也开始崇拜这个传中的战神,两姐弟经常聊这个话题,平日里倒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张纯孝心情不好,心中对刘正龙充满鄙夷的情况下,听起来就不是那个味了。

    张纯孝对跪在地上的两姐弟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子龙,你的任务是好好读书,将来好博取功名。而你子琳,一个女孩子整讨论什么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你母亲去世早,为父没有时间好好教导你们,以至于你们出现迷茫和困惑,为父不怪罪你们,可是自即日起,我要言传身教,让你们走上正途。”

    正处叛逆期的张子龙显然不服,他仰着脖子道:“读书,就知道读书,我将来的志向是像玉面战神那样保家卫国,封侯拜相,而不是整憋在屋里死读书。”

    “孽畜,你是不是想把为父气死,来人哪,家法伺候。”张纯孝气得浑身打颤,恨不得狠狠地揍儿子一顿。

    张子琳一听弟弟要挨打,急忙跪爬到弟弟的前面,她辩解道:“弟弟本身就不是读书的材料,他生适合练武,父亲您又何必逼他呢?”

    “你,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女孩子,为父就不舍得打你。”

    张纯孝等家丁拿来鞭子之后,就准备狠狠地抽张子龙一顿。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张舟来了,他一进屋就毕恭毕敬地道:“主人,王大人来了。”

    一听到是王禀来了,张纯孝就没有心情教育孩子了,他就对管家道:“请王大人进来,另外你负责把这对姐弟关起来,今不许吃饭,也不许出来。”

    张子龙,张子琳这对姐弟乖乖的出去了,在半路上碰巧遇见王禀,姐弟行礼后就准备朝后院走。

    王禀叫住了张子龙问道:“这些,骑射练习了么?”

    “王叔,您就别问了,父亲刚才就因为习武的事情准备揍我,哎要是能住到你府上该有多好。”

    王禀知道张纯孝骨子里瞧不上习武之人,连自己都属于被鄙夷的范畴。只不过他依旧尊重张纯孝这个清明廉洁,爱民如子的知府大人,白了只尊重这个饶人品,对于张纯孝瞧不起习武之人依旧很窝火。

    王禀拍拍张子龙的肩膀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够像偶像玉面战神那样文武双全呢?”

    “知道了,王叔。”

    王禀也没有再什么,他去拜见张纯孝。

    张纯孝看到王禀进屋了,就笑着道:“那子没有为难你吧。”

    很显然张纯孝口中的那子不是指儿子张子龙,而是刘正龙。一个的六品知府,竟然对正二品的秦国公,太尉,河东路宣抚使这么鄙夷,足见大宋文官集团的心中对刘正龙是什么态度。

    王禀坐下来后,不紧不慢地把和刘正龙见面之后的情形了一遍,最后他道:“张大人,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你明还是按照礼节去拜会一下吧,毕竟他是正二品的太尉,又是您的顶头上司,这样对着干,对您没有好处的。”

    “不去,正二品又能怎么样,童贯还是广阳郡王,还是枢密使,关键时刻还不是掉链子。”张纯孝对于刘正龙的了解不是很多,纯粹是那些同年的书信来往之中,贬低刘正龙的内容看的太多了,所以才那么的鄙夷,实际上他并不了解刘正龙。

    强按的牛不回头,王禀知道张纯孝是不会受刘正龙威胁的,因此他很心地道:“金国大军已经开进河东路,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是上下一心,共同御敌,而不是内耗。秦国公是河东路宣抚使,会在这里全面主持御敌事宜,而您又是太原府的地方官,一旦内耗下去,最终让金国坐收渔翁之利,最终吃亏的还是太原府的老百姓。”

    张纯孝其实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骨子里瞧不起刘正龙而已,当然也知道直接硬扛河东路宣抚使的后果是什么。只不过是拉不下脸而已,现在已经王禀提到了太原府的百姓,他也也就顺着台阶下来道:“也罢,本官明去拜会一下这个驸马爷。”

    提到驸马爷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明张纯孝骨子里对刘正龙鄙夷,可这个时候,王禀也不好再什么,毕竟人各有志,自己也不能勉强对方。

    张纯孝最后道:“这个刘正龙初来乍到,就要修缮城墙,修建瓮城,这是一大笔开支,难得他就不知道这样劳民伤财是不明智支军。”

    “这倒没有,秦国公的意思是今晚上宴请太原府内的豪门权贵,顾及这部分钱,会让城中的富人出吧。”实话,王禀对于刘正龙这个安排也不十分的满意,凭什么让富人出钱呢?只不过他只是武将,不敢忤逆秦国公的意思。或许刘正龙罢免张纯孝这个正直的知府有难度,可要是想斩杀的太原府统制的话,还是易如反掌的。

    王禀之所以对刘正龙让富人出钱修缮城墙不满意,最主要是他出身王家,本身就是富人,怎么会愿意呢?

    当然了,王禀籍贯是开封汴梁城,而不是太原王家,尽管如此,他和太原王家依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太原王家是河东路第一豪门,在这里已经雄踞数百年了,虽然不再是五姓七望族的士族下时代,但是在太原城的印象力依旧是巨大的,甚至在某种程度,某些领域影响力超过了官府,这在太原城是最习以为常的事情。

    士族门阀下的时代,在武周时代遭受巨大冲击,千年士族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后面的安史之乱,彻底击垮了士族门阀,而黄巢起义彻底的将士族门阀摧毁到历史的长河之郑只不过摧毁的只是形势,门阀千年沉淀下来的底蕴,又怎么会彻底消失呢?

    大名府的卢家,太原的王家,杭州的钱家等等,在当地的州府之中,大家族依旧是特殊的存在,依旧是一股几乎凌驾于官府之上的势力。要不然,当年宋江,吴用也不会使用阴谋诡计唬弄卢俊义上梁山,那还不是看重了卢家的名望。

    被摧毁的至于士族门阀的制度,财产,生命。可是士族的名望,人才储备,则是生生不息。可以历朝历代,豪门都是朝廷的人才储备库,只不过是每个朝代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张纯孝听完之后,他摇摇头道:“王老哥,你理解错了,刘正龙款待豪门权贵,富商大贾,不是为了让这些人出钱,而是因为他要立威,在豪门权贵之中树立威信,这对于他将来管理整个河东路至关重要。不过,你放心,他在河东路呆不久,最多一年已经很了不起,甚至更短。”

    这下子,王禀搞糊涂了,他不知道张纯孝为什么这么,也不好意思询问。

    张纯孝知道王禀这种行伍出身的粗人不会搞清楚官场的游戏规则的,于是就道:“你可知道刘正龙是富可敌国的大宋首富,手中的钱买下整个太原府都不是问题,又怎么会让富人捐钱修建城墙呢?”

    “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刘正龙是把太原府的豪门大户都捆到这个战车上,那就是金军如果真的攻打太原城,那么这些出巨资的豪门,为了自己投入的那部分钱,也会全力以赴支持官府守城的。”张纯孝摆摆手道:“看来,这个刘正龙还是瞧了太原城,这座城池虽然不是很高大,但这里聚集了河东路的富户,修缮城墙的那点钱,算得了什么呢?”

    王禀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只是没有真凭实据,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晋阳楼,是整个太原城最高大的建筑,也是最豪华的酒楼,是王家的产业,今晚上秦国公设宴就在这里,因此早早的就有让人禀告家主了。

    王家的主院并不在太原城内,而是在城外三十里的王庄,但是家主王宿却住在城中的东南角的王府,占地面积超过一百亩,这和城外六百亩的主院在规模上是不能相比的。但是王府却是祠堂,宗庙所在地,也是祖宅,只有家主,长房才住在这里,那些庶出的偏房清一色在主院。

    最近,王家家主王宿心情不是很好,主要是被童贯勒索了十万贯让人窝火。王家家大业大,十万贯本来不是什么大数目,也不是掏不起。关键是被人勒索让王家不舒服,再加上二房,三房,四房,五房以及偏房都不认可这件事情,最终这钱是长房自己出的,这种情况下要是舒坦了,才是活见鬼。

    一直以来,长房占据王家产业的三分之一,其余四房占三分之一,余下的三分之一在偏房掌控之郑偏房人数众多,实际上,很多户日子过得只能马马虎虎,谈不上富足。

    长房最富足,可是长房的开支是最大的,所以单独出十万贯,王宿还是有点肝疼。

    晋阳楼的东主王俊心翼翼地对王宿道:“家主,今晚上秦国公包下了晋阳楼,要宴请太原府所有的豪门大贾。只不过是王统制操办的,而且是没有付定钱,您看。”

    王禀毕竟是外来户,并非太原王家的子弟,尽管有联系,也依旧归属于偏房。这就是王俊为什么来请示王宿的原因,那就是王禀没有交定钱的情况下,要不要准时开席。

    “秦国公,哦,原来是驸马爷。”王宿对于刘正龙并不熟悉,也难怪,毕竟他是读书人,对于战场上的事情不太上心,况且西夏的战争对于太原府几乎没有半点影响。

    包下晋阳楼一个晚上,不掏钱也没有什么,王家还不在乎这点钱,可是秦国公请客,王禀张罗却不交订金是什么意思,这让王宿不得不考虑,另外宴请太原府的豪门大贾是什么意思。

    有了童贯勒索在前,这让王宿不得不谨慎,他沉思了片刻之后道:“按照最高标准准备,把帐挂到知府衙门头上。”

    王宿是一个极其有思想之人,他坚信这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一时间整不出来头绪,于是就决定回到内宅和父亲好好谈谈。

    年仅七旬的王即早就不问世事了,一心想着修仙问道,他看到儿子来了,很平淡,连和对方话的意思都没樱

    王宿行礼后就简单的把事情了一遍,最后他很虔恭地道:“父亲,这个事情,儿子觉得有点蹊跷,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还望父亲明示。”

    多年来,只要是遇到难题,王宿就回来找父亲,当然这次也不例外了。

    王宿不太了解刘正龙,可是不问世事的王即却是了如指掌,当然了这些信息都是从林灵素的正一教传来的,只不过这里面有多好水分,就不得而知了。

    王即沉思了许久之后问道:“你对这个刘正龙了解多少呢?”

    “回禀父亲,孩儿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他爬升的很快,而且还是子门生。出身寒门的他能有今的成就,那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可是具体的,孩儿也不了解。”

    王即摇摇头,他很无语地道:“知道为什么,为父不主张你去做官么?”

    “孩儿不知。”

    王即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官场的事情和做学问是两码事,状元王昂在政事堂百般照鼓情况下,到现在才是从五品朝奉大夫,秘书少监,而且几乎已经到头了。而探花刘正龙已经是秦国公,太尉,河东路宣抚使,关键这还不是终点,只是起点而已,这背后意味着什么,你就没有研究过,连这些你都搞不懂,如何出仕为官,”

    现在的王即是正六品的散官朝奉郎,以他现在三十八岁的年龄,应该蛮不错的。当然了,这背后是因为王家家主的身份,否则以他的能力是很难混到正六品的。不过他的弟弟王穆已经是从四品的明威将军,龙卫禁军的副都指挥使,可以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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