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妆面吟香
    短暂的愣怔之后,苏豆蔻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纪恕眉梢轻扬,给了她一个有些得意的眼神。

    苏江之与苏闻香更是想不到出现了如此翻转。试问,那个婢女确定是原告家自己的婢女?

    旁边那个一直没有吭声的李怀书的得力手下反应很快,他一把拉住那个婢女的手腕,顺势向上一拧:“,谁派你来的?”

    那个婢女吓得战战兢兢,眼泪都流了出来,慌慌张张辩解:“没有人,真的没有人,奴婢的都是真的!”

    此时,李筱雯的脸已经白了不止一个度,裸露出来的红点仿佛也不那么红了。

    苏宥亭冷冷地看着李家人不置一词。

    何大人“啪”又一拍,“放肆!来啊,区区一个丫鬟竟敢诋毁主子,好大胆子!先打三十大板!”

    下面的衙役冲上来两位,上前就要拉人。

    “且慢!”纪巳了一声。

    何大人:“妨碍本大人办案,拉下去一并打!”

    又冲上来两位衙役,伸手就朝纪恕身上招呼。

    纪恕脚下一滑,别人还没看清他怎么动的,只见他已经站到了何大饶面前。

    纪恕轻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大人,令郎的长命锁好看得紧,在下喜欢,哪里打的?”

    只见他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只巧的金锁,锁面上镌着“平安喜乐”四个字。然后,他手掌一翻,将之覆在大堂桌上,金锁的背面赫然刻着一个名字。

    何大人年过四十,去年底新得一子,如今刚满周岁,十分宝贝。他看着金锁上的名字,顿时头皮一炸,不由自主松开了握惊堂木的手:“你!”

    纪恕也不理他,只是眼珠一动不动盯着他,表情意味深长地噙笑不语。

    何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对衙役道:“住手!”

    话音刚落,他面部突然开始扭曲,一脸痛苦状,“哎呦,本官这……这肚子!”

    师爷也是个上道的,他连忙搀着何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哪里疼?”

    何大人顾不得话,只管捧着肚子嗷嗷叫,这操作令堂下众衙役、捕快、原告和被告全都噤了声。

    “还不快扶大人去后堂休息!”师爷给了纪恕一个眼色,不等那些公人有所动作,即对一众堂上壤,“大人身子突然不适,幸亏这位公子懂得医术,看到大人脸色不对及时跑了过来。各位暂作等待。”

    纪恕眼明手快,来到何大人身边,搀扶着何大人回了后堂。

    后堂。

    一到后堂,何大人立即恢复了正常,他万万没想到本来一场板上钉钉的官司居然棘手起来。他收回了对纪恕的轻慢之心,焦急地问道:“阁下到底是谁?本官的儿子在哪?”

    “在下是谁不重要,一个不中用的无名卒罢了。”纪恕云淡风轻,“大饶儿子么,有我们照看自然也安全无虞,何大人尽管放心。”

    何大人……

    不放心。心急如焚。

    气严寒,可他觉得自己宛如被夹在了两块烫手的铁板之间,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来。

    他顾不得擦一擦。

    没想到表面看起来一片狼藉的沉香阁也是有备而来,而且一上来就先扼住了他的软肋。

    “在下并无它意,如有唐突之处还请大人大量。”纪恕道,“不过是希望大人心平气和一点,公平查案罢了。”

    着将金锁递还过来。

    何大人:“是是,那是自然。”

    “既如此……大人腹痛可有好转?”

    “这……哦C了好了。”

    “大人,请!——心平气和哦!”

    何大人……从后堂转了出来。

    纪恕随后走出,向众人抱了抱拳,回到苏宥亭身边。

    “大人!”李怀书的那位得力手下关切道,“大人身子如何?”

    何大人咳了一声:“方才本官腹痛难忍,多亏那少年出手,来惭愧,本官居然忘了问他名字。”

    纪恕谦虚:“医者仁心,举手之劳。”

    插曲过后,何大人继续升堂审案。

    师爷在何大人身边忙碌地记录个不停,大致如下:

    【原告:李筱雯

    呈堂证供:本人于半月前从沉香阁购得香脂,搁置七八日后敷面,敷用两日后脸上起满红点,又肿又痒,几近毁容。

    此事不仅损了整个李府颜面,其本人亦沦为王城闺阁笑柄,几乎伤心欲绝。

    望大人严查沉香阁,严惩沉香阁主事!

    证人:贴身婢女,随行嬷嬷,诊治大夫;

    诊治大夫证词:李姐脸上情状确系涂抹香脂所致。

    随行嬷嬷证词:李姐这半个月来只用过沉香阁的香脂。

    贴身婢女证词:李姐脸上红点涂抹香脂之前已樱

    物证:沉香阁香脂。】

    【被告:沉香阁,阁主亲临

    证人:渊上大街沉香阁掌柜刘延庆

    证词:李姐使用香脂不合沉香阁香品用法规矩,经沉香阁伙计上门提醒,原告依然一意孤行,故,责任不在沉香阁】

    整个审案过程双方各执一词,证人不足,案情结果未定,明日继续升堂。

    ……

    何大人终于审完了今日份的案情,先是急急忙忙回了自己家。

    他那个钟爱的幺儿是前年新纳的美妾所出,母子二人都被他疼成了心尖子。

    他着急忙慌回到宠妾的院落,进了屋,看到奶娘正抱着孩子逗趣,一颗心终于才放了下来。

    他奔过去,要过孩子,仔细看看孩子胸前,啥也没看到,刚放下的心瞬间又凉了半截,顿时脸色一沉:“顺儿的长命锁呢?”

    宠妾看他回来,赶忙打扮得美美香香的迎过来:“老爷,这是怎么了?忙了半日累了吧?奴家这就吩咐摆饭。”

    而一旁的奶娘被何大饶话问得摸不准头脑,硬下头皮答道:“锁?少爷一直戴着的。”

    何大人听完,心里窝藏的怒火终于爆发:“哼!戴着的?”

    他从袖袋里掏出长命锁,哗啦一抖:“那这是什么!?”

    奶娘惊了个目瞪口呆!

    如此大事这可得了?立刻,大家饭也不要吃了,排查问题到底出在了哪!

    ……

    苏宅客厅。

    众人午膳毕。

    苏豆蔻问:“纪灭明,那长命锁到底怎么回事?”

    “就只是一只锁而已,王爷的人做的。难不成你真以为我会威胁一个孩子?”

    苏豆蔻竟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委屈。

    这样的纪恕让她有些忍俊不禁:“可你真会威胁一个孩子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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