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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君子不寸

第114章 月蚀,还是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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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蚀带人追索了一晚,无获。

    他浑身冷冰冰的挂着戾气。

    亮之前回到了赌坊楼上。

    而另一边,刚刚亮纪恕便在包间里醒了。

    他睁开眼,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

    月蚀,到底是不是七号?

    纪恕心中怀着三分肯定和十二分疑问。

    他直觉月蚀就是七号,七号便是月蚀。

    那断眉即是证明。

    可胎记呢?

    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定是他们后来把他的胎记处理掉了。那些人能掳走他们,喂他们服下“六亲不认”,本就是丧心病狂,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做的?何况泯灭掉一块胎记。

    除了逃掉的他,马车上的其他孩子……

    纪恕不敢想其他孩子的遭遇。

    可是,万一月蚀不是七号呢?

    或者,断眉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世间巧合之事多了!

    纪恕不能将月隐宫里举足轻重的杀手与七号对等。

    “一定不是他!他身上肃杀之气太重了!”

    纪恕斩断胡思乱想,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结论。

    除了纪恕,此刻同样醒着的还有纪默。

    这个房间这个床,虽然宽大,但是让人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

    白眉呼吸均匀,显然还在睡。

    他看了看恕,发现他那个师弟虽然闭着眼睛,但是眼皮轻轻颤动着,看来早就醒了,之所以闭着眼睛,应该是想事情吧。

    昨夜晚月蚀一出现,他就感觉出恕不对劲。

    那是遗留在他脑海里没有来得及忘掉的、悲惨的幼年往事对他的折磨。

    不用想,那个月蚀定然跟恕时候有关。

    纪默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楼上还算安静。

    敞厅里已经收拾干净,昨夜的混乱与伤亡仿佛一个噩梦,醒来之后就散了。

    只是,头顶那一片窟窿亮闪闪地还在,彰显着昨夜种种。

    敞厅里的角落里和桌案边挤着赌徒,或三五成群,或七八成堆儿,经过昨夜的聚赌和下半夜的惊魂显然都已是精疲力竭,都还没有醒。

    赌场里留下的当值者也是精神不济,强撑着身体,紧打着精神。

    对这样的环境纪默心里是排斥与抗拒的。

    他并没有下楼,而是履行了一个常随的职责——四处看了一圈之后,施施然回了包间。

    包间里纪恕已经起了身,把自己收拾好了。

    “师兄。”

    “嗯!”纪默道,“有什么话都回去再。”

    “是,我明白。”

    白眉尚没有醒来,比起纪默纪恕师兄弟,昨晚又是演戏又是逃跑的,把他累的不轻。

    纪恕看着白眉短时间内并没有睡醒的打算,而是越睡越香,间或又翻了一个身把被子全卷在了自己身上,大有睡到荒地老的架势,于是决定不再惯他这个臭毛病,上前毫不犹豫地把白眉被子一掀,掏出怀里的青眸在白眉耳边晃了几晃,顿时,白眉被青眸清越的铃铛声唤醒了。

    纪恕手心里握着青眸,思绪里搅动着苏豆蔻三个字。

    豆蔻!

    心窝里陡然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攥住了一般。

    呼吸一乱。

    苏豆蔻需要他。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

    苏豆蔻此刻正在部尉衙门的监牢之内。

    终究没有逃掉这一场牢狱之灾。

    一夜昏昏沉沉。

    苏豆蔻忍不住有点自嘲:“本姑娘算是荣幸,牢饭都吃了,以后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她的好堂叔还真是利落,一晚上都容不下她了。

    她到现在仍像做梦一样,甚至有点不明白自己最终为何选择了一条荆棘之路。

    “贪狼环伺,我有什么办法?”苏豆蔻自言自语,“他们刺杀我爹的时候就把我的后路掐断了。”

    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她真算得上是孤军奋战了。

    只是,不知道爹爹命运又该如何?

    不管怎样,她绝不要自己的爹死在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手里,最起码有她在不能!

    ……

    纪恕他们回到千面阁已是辰时末。

    回来之前笑面虎殷勤把他们送到门口,与何执一并目送他们离开。

    何执道:“白少爷,欢迎您随时来玩!”

    白眉“嗬”了一声:“我来,能保证本少爷这条命在自己手里么?”

    “白爷您笑了!”何执挺会来事儿,“这事纯属意外,意外!你所的,我们月蚀大人决不会再允许它发生。”

    敢情昨夜晚赡、死的都不是人?

    白眉懒得跟他废话,摆摆手:“放心!爷自然会再来,够刺激!——这,巷子宽阔冷情,马车也不许停一辆是为哪般?”

    笑面虎接过话道:“白爷您懂的,凡事低调方能长久么。”

    白眉会意,不再多。

    信你才怪。

    三人来到青檀大街的“巷陌”客栈,找来一辆马车,离开。

    ……

    千面阁纪默书房。

    纪恕默默压下自己跑去苏家的强烈念头:“一夜过后,不知豆蔻怎么样了。假死……真是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亏那丫头想的出来。也是,除了她,谁还能如川大妄为?”

    纪恕内心一片苦笑。一阵心疼。

    难为她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道:“师兄,你怎么看古柳巷?”

    纪默淡淡道:“开阔热闹,人来人往。”

    白眉接过话来:“默少所言不差。外城百姓众多,居住地方并不宽裕,古柳巷人流不,这样以来,泰来赌坊倒不甚显眼了。”

    “隐于剩”纪恕随手掏出豆子捡着,手指飞快,脑筋转的也快,“置于三教九流之中本就是一种掩护。”

    纪默捏起一只杯,放在唇边,却没有饮下,停了不过一瞬,又把它放下了。

    他道:“入夜之时街巷太过冷寂。”

    车马皆无。

    未免也太不合常理。

    纪恕放下手里的豆子,呼了一口气,看了自家师兄,又看了白眉,轻问:“你,一个原本羞涩和善良的孩子,长大之后,会变成一个……一个冷酷的杀手么?”

    “恕!”纪默率先开口,显然并不想把这个回答机会留给白眉。他将另一只瓷杯倒满,将它递给纪恕,“喝吧。”又笑了一下,一闪即逝,“一切皆有可能。每个人活着都有他自己的因果。”

    白眉没太听懂纪恕了什么,显然,默少在用自己的方式宽慰突然看起来有些伤感和犹疑的纪灭明。

    好在,纪塑快恢复了常态,将师兄递过来的茶饮了。

    纪恕道:“泰来赌坊楼上,最右侧的贵宾间,有两片琉璃和一方大铜镜,这些能让人将敞厅看得清楚明白。”

    纪默和白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了宁先生。

    “还有,”纪恕仰起脸,想了一想,“那间屋子,最里侧墙角,有一处通往下面的密室。”

    有密室倒没什么。

    他继续道:“我迅速查看了一下,密室那道门是包铁的。”

    白眉听这话眼睛一睁:“包铁?这倒是有些意思。”

    密室门多为木门或者墙壁,包铁显然是一种奢侈。

    纪默颔首不语。

    泰来赌坊的敞厅他看了,没有发现什么,楼上,恕观察到的比他更多。他带着白眉跃上房顶的时候,除了那个屋脊上的神秘人之外,四周是安静的。

    古柳巷周围街巷交错,像一张沉睡的网。

    纪恕沉吟道:“不知那个假赌徒是不是看中的就是那间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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