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月霏晗

第78章 她的爱情,她的生命,她的自尊和一身傲骨都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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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九视若无睹的盛汤:“快吃!”

    一口汤下肚,殷九拿起了筷子。

    这菜没有苏清婉做的好吃,但味道尚可。

    可是总是这样,也是会让妖对食物丧失兴趣的。

    “哇……不好吃!”

    “哇……不想吃!”

    “哇……每的饭菜都这么难吃!”

    阿阴阿阳撂筷子不干了,哇哇大哭着在饭桌上打滚,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他们一直滚到殷九的面前,爬进殷九的产子顺势一躺,开始装死。

    “阿阴阿阳被难吃死了。”

    殷九气笑了。

    风霓裳摇着头看向季景云:“苏清婉还没来乐斋的时候,你们都吃什么?”

    季景云自己也在怀疑妖生:“或许是靠喝露水?”

    这个问题很值得探讨了。

    “先把这个问题放一放,太深奥了,我可能要想一阵子。”季景云悄悄靠近风霓裳,声道,“已经过了六了,清婉连这条街都没来过。你那是不是把她刺激坏了?她是不是放弃了啊。”

    风霓裳道:“这么轻易放弃,她就不是苏清婉。”

    眼瞅着一又过去,第二早上,阿阴阿阳趴在水池边上有气无力的往岸上爬。

    “清清不在的第七。”

    “想她,想她,想她。”

    殷九接连几找不到什么符合他心意的饭菜,刚醒来又听到阿阴阿阳的碎碎念,他迈着大步出了门,想去寻找能媲美苏清婉手艺的厨子。

    可北边酒楼的大厨回家探亲,酒楼顺带着放了个假,这条路被封死,一时间他还真没去处。

    清晨的东城也是十分热闹的,各个早点摊都出了摊,吆喝声和早点的香味儿飘满了一整条街道,殷九揣着衣袖走在路上,心情好了一些。

    这么多吃的,还怕找不到一顿好饭?

    殷九慢悠悠的逛着每一个摊位,走着走着,他就来到了城西边的一家卖早点的摊位前,殷九看了看招牌,巧了,正是他以前常来的那一家。

    馅饼的香味四溢,殷九突然想吃馅饼。

    千年岁月,这里自然不可能是以前的老板在经营,他看着完全陌生的老板,又被老板正在揉面的动作吸引了,殷九站在摊位边上看着。

    老板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和人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是带着笑意的,这份愉悦很容易感染食客的情绪。就算是低头揉面,老板也是认认真真,不难让人看出他的专心。

    “你们这有一套摔面的绝活,你为什么不用?”

    老板诧异的立刻抬头看着殷九:“您知道摔面?”

    殷九道:“只是听人提过。”

    “噢。”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是祖上的手艺,没有全部流传下来。我就一知半解的,也不好拿出来显摆。客人这样了解,难道是高手?”

    殷九也笑了:“吃饭中的高手。”

    老板眨眨眼,往面里加了些水:“也是,您看着就应该是贵人,自然用不着学这些。不过也有些贵人例外。起来,前些日子清婉公子倒是常来,每吃了早饭就坐在那里看我揉面调馅儿。”

    殷九一愣:“她来这里学艺?”

    “对呀,清婉公子还问我调料的搭配,记得可用心了。我看她挺认真的,就问她是不是想要转行了,她不是,是有人想吃,她想亲自做。”老板道,他看了看已经坐到平日苏清婉那个位置的殷九,“客人,您点儿什么?豆腐脑还是别的?”

    殷九随意点了饭,老板又继续揉起面来。

    过了一会儿,殷九面前的桌子上就摆放了一块馅饼儿和一份豆腐脑,但是殷九却没什么食欲了。老板能够支撑下来祖上留下的招牌,手艺定然是好的,馅饼很香,闻着味儿就知道香。

    殷九不自觉的回想起妖界夜市里卖宵夜的倔脾气厨子,所有的厨子都用心在做每一道菜,希望吃到的人能够觉得满意。那么,苏清婉呢?

    殷九看着盘子里的馅饼,特别想尝尝苏清婉做的馅饼儿的味道。苏清婉做的肯定不会难吃。

    然而苏清婉做的馅饼,他都没吃上。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那两在和苏清婉单方面冷战。

    苏清婉已经七没有去乐斋了。

    他还能吃上苏清婉做的吗?

    殷九心情很是糟糕,他当初干嘛作死呢?草草的吃了早点,殷九生平第一次食不知味。

    殷九无意识的走到了无方学堂门前,他隔了一条路看着无方学堂,迟疑了一瞬,选择离开。

    殷九往前走,沿途的空间开始扭曲,白昼变成黑夜,太阳被一轮圆月取代,四下寂静无声。

    殷九停下脚步,蹙着眉看着际。

    黑色的妖气在皎洁的月色下升腾。

    殷九抬手,妖力还在他的掌心扩散,他的情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波动?妖力竟然自主扩散。

    无妖在路旁的草丛里面窥视着,他们可以看到殷九疑惑不解的样子。这只大妖怎么了?

    此时的苏清婉正在调配颜料。

    钱嘉仁和吴路遥看似在读书,其实都在暗中观察。苏清婉纤细的胳膊随着她的动作弯曲或伸展,姿态优雅,仿佛她手中拿的不是墨笔而是一朵花,墨汁落在洁白的宣纸上,勾勒出饶轮廓。

    苏清婉这些日子晚睡早起,一直都在完善这幅画。

    到了这个地步,人物的轮廓已经成形,苏清婉是在为谁作画。这两人都一清二楚了。

    尤其是那一身滚金边的黑色云袍,浓重的黑因为有着金纹点缀而多了一份别致的飘逸之感,这件衣服被画出来的时候,出现在他们脑海里的就只有乐斋那个俊朗潇洒的年轻老板。

    稳重却又不给人沉闷之福

    那个人不是殷九又是谁?

    钱嘉仁趁着苏清婉调颜料的时候,搬着凳子坐了过去:“清婉,你歇歇,我们话。别太着急了。”

    苏清婉谢绝了钱嘉仁的好意:“就快画完了。”

    乐斋有可能很快就关闭了。

    桌上的画作只差五官,再有一会儿,就完工了。

    所以,再给她一段时间。

    殷九带了早点回乐斋,也不管阿阴阿阳的哭嚎,径直上了二楼,从架子上抽了一本乐谱。

    季景云看着乐斋内阴沉沉的,他搓了搓胳膊感觉有点儿冷,他疑惑了。怎么出去散心了一趟,回来之后老不死心情更差了?

    二楼的殷九翻了几页乐谱,发现他今完全看不进去。他把这个归类为乐谱写得不合他心意,随手又将另一本自己常看的乐谱翻了出来。

    然而,殷九依旧翻了两页就把乐谱放下了。就算不想承认,他现在的心情也确实很糟糕。

    殷九正准备去窗户边透透气,无意间看到一张落在地面上的乐谱,殷九一抬手,这张乐谱就落在他的手中,上面的乐符写得像是蚯蚓爬过一般。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殷九低沉的嗓音轻念着乐符。

    敢把他成桃花,他果然把苏清婉宠坏了。

    殷九无比确定这是苏清婉的手笔,难看到别致。

    墨色的长袍衣摆垂落在地,殷九拿着这张乐谱走到窗边,他放眼看着四季不变的庭院内的景色。

    风霓裳的话犹在他耳边回荡。

    你有那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不能分给她百十年?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殷九重复的念着这两句,忽而扶额笑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凉薄的家伙吗?”

    殷九习惯性的侧头去看着身边,那里空荡荡的连一个鬼影都没樱苏清婉的陪伴太安静了。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殷九收起这张乐谱,心中的烦闷消失了。

    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在乐斋内。

    殷九淡淡的勾起一丝笑容。

    他很想让苏清婉陪他一起看日落月升。

    苏清婉现在在做什么呢?

    殷九的心情明朗起来,匆匆下楼准备去找苏清婉,他刚一推开乐斋的侧门,就见苏清婉抱着一幅画卷站在一旁的榕树下,听到开门声,苏清婉便看了过来,不擦粉黛的一张清丽脸写满了错愕。

    殷九站在门内,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那双总是令人看不透的漆黑双瞳,此刻带着显而易见的欣喜。苏清婉呆愣的和殷九对视着。她或许是刚来,又或许是在外面徘徊了很久。

    她站在那里,就在他能够触手可及的地方。

    苏清婉蓦然动了,她一步步缓缓来到殷九面前,仿佛这短距离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

    殷九满心欢喜。

    他眼中没有皎洁的月色,只有一个人。似乎这个人在他眼里,已然能够媲美万千风景。

    苏清婉的声音很,带着九分的紧张和一分的激动:“我知道我和你有很大一段距离,我是个最普通的人类,或许只能活在你的羽翼下,但是,如果你愿意让我留下来,我能够用尽我的余生去陪着你,就算你要前行,我也会追随你。”

    “这个送给你。”苏清婉将手中卷轴递给殷九,“倘若哪一,我不在了,至少希望你能记得我。”

    她不奢求回应。

    殷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听着她心翼翼的用带着哭腔的声音着几乎与祈求无异的话。

    可你是希望我能够爱你的啊。

    然而爱上谁从来不是一件卑微的事情。

    殷九彻底明白了风霓裳那番话的含义。

    她把她所拥有的都倾注在了他身上,她的爱情,她的生命,她的自尊和一身傲骨。

    不会再有任何人对他这般好。

    殷九轻叹一声展开画轴。

    入眼便是一幅不逊色于历代名家画技的肖像画。

    有匪君子,灼灼其华。

    原来他在她眼中这般好看。

    “有那么喜欢我?”殷九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

    苏清婉被殷九的反常态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肯定的点点头,随后,她就看到殷九将画轴往际一扔,一道流光包裹着画轴飞进殷九的房间。苏清婉更是看不透殷九的意思了。

    苏清婉落入了殷九带着酒香的怀抱。

    “人面桃花的故事,我也听过。在我知道的故事里,书生和姐经历重重磨难喜结连理。”殷九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似乎能醉人。

    苏清婉似乎是为了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一般,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不骗我?”

    “不骗你。”殷九让苏清婉的脸贴在自己心口处。

    乐斋内的季景云趴在墙头看着,阿阴阿阳则扒着门槛偷瞄,白鹿和风霓裳站在门后探头。

    此刻他们心情复杂,这是什么情况?

    老不死顿悟了?

    阿阴阿阳跳了起来捂着眼又从指缝里面偷看。

    “清清厉害啦!”

    苏清婉接连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今又情绪大起大落,加之她得到殷九郑重的回复,心一安,疲惫就席卷而来,她便在殷九怀中合眸休息了。

    殷九低声笑了笑,他抱起不分诚睡得香甜的苏清婉,力道轻柔,生怕苏清婉被闹醒。

    意识朦胧间,苏清婉隐约觉得她处在熟悉的温暖怀抱里,这很像时候,她躺在苏鹤归为她编织的床里的那种感觉。安心,又舒适。

    每当春来临,柳树抽出嫩芽,柳条就会格外柔韧。所以苏鹤归经常坐在枝头荡秋千,长长的银发像瀑布一样垂落在湖水里面,激起涟漪层层。

    她觉得好玩,就想爬到树上,和苏鹤归坐在一起。可是人类的重量不是一根柳枝能够承受的。

    所以苏鹤归就将柳条都编织在一起,做了一张床,让苏清婉能够坐在他身边。

    水中的精怪就会好奇的从水底冒出来,抬着头看着他们,苏鹤归冲着精怪们打招呼,精怪们就会纷纷害羞的又潜进水底,过一会儿再冒头。

    床就在苏鹤归的晃动下摇摇摆摆,时不时的垂低了落在湖面上,苏清婉一低头,就能看到无比美妙的水中世界。有时苏鹤归睡了,精怪们会和她窃窃私语,代替苏鹤归晃动着床。

    这是她已经遗忘的过往,如今又想起来了。

    苏清婉迷迷糊糊的入了梦境,难得踏实的睡到亮。因为太劳累,苏清婉醒的比往日晚了。

    一睁眼就看到殷九睡在外侧,殷九的双臂还搭在她的身上,苏清婉转动双眸,发现自己的衣服也换了,她并不认为殷九会让风霓裳帮她换。

    苏清婉猛地坐起来,却因此弄醒了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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