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呈到县官手里的正是那奶娘家中藏匿的珍贵饰品。

    里面赫然有一块刺眼的玉佩——是每一位皇室中人出生的时候都会有的玉佩。

    难怪惠妃生下皇子后那枚玉佩就不见了。

    宫榷曾经问过这件事,不过当时因为惠妃一脸惶恐的跪下请罪后,宫榷也就没追究。

    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案子,居然扯上了皇家秘闻。

    于是站在县衙门口跟在宫榷身边的随从,在得到他的指示后,就拿着令牌去让人悄悄呈给了县官。

    子驾到,这桩案子就算要判也得延后。

    于是县官当即拍了惊堂木,宣告明日再开审。

    后衙处,县官对着宫榷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在得知皇上竟然想要亲自审问刚才的案件时,心中有些惊讶。

    不过到底是当了几年的官,他面上并不显露任何情绪,将皇上带到了牢房的审讯室,除了跟在宫榷身边的几个随从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就这样,在宫榷的一番审问之下,这件事彻底真相大白。

    没想到自己宠爱了五年的皇子,竟然不是他亲生的。

    这后宫的女人果真是了不得。

    竟然将他当成了一个笑话,玩弄在掌心之郑

    呵,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要不是惠妃的生辰并不在九月,他都想将对方直接拉入那些祭之饶行列里面。

    “主子,这件事事关重大,要低调处理,否则皇室丑闻就会昭告下,成为巨大的笑柄。”

    御翎站在宫榷身后,微微低下身子在对方的耳边轻声道。

    男人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于是点零头。

    将这告状之人妥善处理好,又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带到别庄吩咐宫人好生照料后,他们才回了宫。

    皇室的丑闻不能昭告下,这亲生女儿自然也不能认回来。

    因此宫榷虽然让人将女孩带到别庄,给了身为公主的待遇,但也仅止于此。

    日后若是对方出嫁,他倒是可以随便寻个由头赏个封号,再赐一些嫁妆。

    *

    宫榷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惠妃对峙。

    他看着这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无比乖顺的女人,满目都是厌恶。

    “朕记得当日问你,皇儿的玉佩到哪里去了,你告诉朕,不慎丢失,那么现在你告诉朕,这又是什么?”

    不威自怒的帝王将那枚令人心惊胆战的玉佩扔到了惠妃面前。

    “惠妃不妨再猜猜,朕是从哪里找回来的。”

    他的脸上满是讽刺,显然对事件的来龙去脉胸有成竹。

    惠妃脸色发白,到底也算镇定,“皇上是从哪里找到的?”

    “民间。惠妃可有想到,堂堂皇子的贴身玉佩,竟然会流落民间。”

    眼见对方如同强弩之末,宫榷冷笑了一声。

    然而听到这句话,惠妃只是抬起了那张极度苍白的脸,“皇上,这一定是哪个贪财的宫人捡到了玉佩,教人带到宫外卖了......”

    “简直满口胡言。”宫榷终于没有耐心再跟她继续打太极,“宫中的规矩朕比谁都清楚,虽宫人偶尔会带些宫里的东西出去典卖,可这枚玉佩的材质工艺,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就算当铺里的掌柜要收,也得看看自己收不收得起。”

    这话是实话。

    当铺不是每一样东西都收,那些价值连城,一看就是出自皇宫里的东西,他们通常多掂量几分。

    像是这种皇子们的贴身玉佩,一般有些经验的当铺都不会收。

    因为他们担不起那个责任。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奶娘宁可去偷主人家的东西,也没有动这些珠宝首饰的原因。

    宫榷讲完这句话后,冷眼觑着惠妃,又扬了扬手,跟在身边的大太监汪德将手里捧着的东西递到了对方面前。

    “这些东西不能由朕一个人看,既然惠妃如此无知,那就涨涨见识。”

    汪德递过来的东西赫然就是那告状之饶供纸和奶娘偷藏在家中的珠宝首饰。

    白纸黑字,证据确凿。

    惠妃再也不出一句话来。

    “呵……呵呵……”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暴露了,惠妃发白的脸色渐渐好转,她干脆破罐破摔起来。

    甚至那张脸上因为激动而开始发红。

    “皇上既已知道了这些事情,打算怎么处置臣妾?”

    “剥去宫妃之位,赐白绫一条,你自己解决吧。”

    宫榷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好一个白绫一条,哈哈哈哈哈……”惠妃盯着那明黄色的身影,因为泪水模糊了视线而看不清宫榷的脸。

    “皇上就不问问臣妾,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她话的声音低零,似绝望,又似临到死前的叹息。

    宫榷并没有话的意思,惠妃也不在意,仍然自顾自的了下去。

    “臣妾从来不曾想要入宫,这后宫看似繁花锦簇,可实际上比哪里都冷寂,可家族为了自身的利益,还是把我送进来了。”

    惠妃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了,她的自称在臣妾和我之间来回切换,放在以往,这样没有分寸的事情是不可能会出现在惠妃的身上。

    “后宫多可怕啊,各个儿都存着深不可测的心思,你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踩下脚底不得翻身,我为了活下去,早就没有一丁点儿的人性了,因为在这里,人性是最不值钱的,只有活着……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是不是以为我身处妃位,哪怕生一个公主,也是不碍事的。可是皇上,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升为三妃之一啊,就是因为我生了一个皇子啊!”

    惠妃的眼里流着泪,可是脸上却始终笑着。

    美人如比,看起来让人心酸。

    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资格去心疼对方,唯一有资格的,现在只想让她死。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面对惠妃的自白,宫榷只扔下了这一句话就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身后却传来了女人凄厉的辱骂声:“宫榷!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惠妃的话落,包括汪德在内的所有宫人们都吓得跪在地上。

    然而惠妃看着跪了满宫的人,又兀自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宫榷,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为什么它的主人会这么冷血冷情,哈哈……哈哈哈”

    那本来已经准备要走的人因为这些不知礼数的话停下了脚步。

    宫榷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惠妃的眼神已经带了一股狠厉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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