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有你这样骂婆婆的儿媳妇吗”钱秀英骂完大儿媳,继续护犊子,她觉得,自己的小女儿绝对没有做坏事,都是那自杀的姑娘自己有问题。

    然而这件事始终是要解决的,不是她母女俩撒泼否认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王婉芳妯娌几个,已经受不住再次倒霉了,先跟自家男人哭诉,说自己生病倒霉没事,就当包容婆婆和小姑,可孩子出事却不能容忍,说得委委屈屈的,马上将萧国强几个男人拉得偏向他们一边是暴躁撒泼的母亲和妹妹,一边是讲理又委屈的老婆,有偏向很容易。

    王婉芳妯娌几个委屈过后,看到娘家人在这里,态度又强硬,表示为了孩子着想,如果萧琳琳不去道歉取得原谅,继续连累他们,他们就带孩子回娘家。

    对此,她们的娘家都表示支持。

    萧家乱成了一锅粥。

    萧遥在家听说,萧家掰扯了好久,闹哄哄的,却没有结果。

    之后几日,他们家一直在掰扯,钱秀英和萧琳琳惹了众怒,为此她们母女俩自己做饭吃,不跟大家庭吃了。

    可是事情却没有因此而平息,因为王婉芳与几个妯娌一起带着孩子去找庙里的道士,问他们这些人的面相如何,可有印堂发黑,得到老道士肯定的回答之后,马上气势汹汹地回家。

    萧国强几个虽然不愿意为难老娘和小妹,可他们都各自成家了,有老婆孩子的,总不能因为纵容老娘和小妹就让自己的孩子出事啊,而且这件事,说到底是萧琳琳做得阴损,因此一起逼迫钱秀英和萧琳琳马上道歉,不然赶他们出家门。

    萧遥在家读书,也能听到他们家吵吵嚷嚷,还经常听到钱秀英诅咒几个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又哭去世的老头子,还说几个儿子要逼死她,甚至扬言自杀。

    萧家这几日给村里人看足了笑话,村里人也不是没去劝过,可是这件事,哪方都不肯让步,他们和稀泥完全没用。

    这时萧琳琳脸上的伤口结痂了,可留下了伤疤。

    为着这个,萧琳琳当即要死要活她还没出嫁呢,脸上留了疤,将来还能嫁出去吗更不要说,她从前自恃美貌,没少埋汰其他小姑娘的。

    萧遥也听说萧琳琳因为脸上留疤的事发疯,但懒得理会。

    没想到,她在看书时,萧琳琳忽然跑了来她家里,阴沉沉地盯着她看。

    萧遥抬起头,见了萧琳琳的样子,有些讶异,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琳琳脸色蜡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原本一个年轻姑娘,生生比实际年龄大了几岁。

    萧琳琳问:“你老实告诉我,我以后真的会继续倒霉吗”

    萧遥看着她的印堂,点头:“自然会,悬针纹又重了,你们一家很快又要开始倒霉了。”

    萧琳琳的身体抖了一下,眸中闪过深切的恐惧,她下意识摸上自己脸颊上那道伤疤。

    萧遥没说话,看着她脸上露出剧烈的挣扎之色。

    过了一会儿萧琳琳又问:“如果我去道歉了,脸上的伤疤能好转吗”

    萧遥打量着她脸上的伤疤道:“这个你得去问医生,不是村里的土大夫,而是城里大医院的医生。不过,就算不消,你化妆,遮一遮也就好了。不过,如果这事你不及早解决,以后或许有更倒霉的事,你自己考虑清楚。”

    倒不是她对萧琳琳有什么恻隐之心,而是这事她是要负责的解决的,所以希望尽快解决,而不是一直拖着。

    萧琳琳听到说可以化妆遮掩,眼睛瞬间亮了,又听到如果不解决,以后或许会发生更严重的事,脸色重新黯淡下去,人也恐惧起来。

    她脸色变来变去,很快就要转身离开。

    萧遥又道:“你去道歉,跟人认错,不能说假话,否则,也是无效的。”

    萧琳琳的脚步瞬间停顿了,过了一阵才重新往前走。

    萧遥便在家等着。

    当天下午,就听说萧琳琳由家里人带着,去了那个自杀的女孩子家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认错。

    除此之外,萧家又拿出三十块以及一些米面做赔偿,多管齐下,那女孩子家里估计想着人没了,再计较于事无补,不如拿了钱算是得了实惠,因为萧琳琳只是言语辱骂以及嘲讽,并没有动手,这事派出所处理不了。

    萧遥听说,不由得替那女孩子觉得心寒。

    她忍不住问方思贤,如果换了是她,她会怎么做。

    方思贤呸呸了好一会儿,道:“你别胡说,哪有拿自己说事的”又表示如果是她,钱是绝对不要的,一定要讨回公道,末了又若有所思地道,

    “不过,这个年代,大家都饿,吃不饱穿不暖,只想活着,那个女孩子家里人这么选择或许也无可厚非,因为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x

    萧遥还是无法理解,毕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正值花季的少女,用30块钱和一些米面就打发了,怎么看都觉得荒谬。

    萧琳琳解决掉这件事之后,萧遥马上去萧家兑现诺言,帮他们重新作法,之后就回家了。

    刚到家,就收到信,竟是去了京城的文回春和文起舞写给她的。

    两人在信中问候了她的近况,又说了他们的近况,说两人在京中受到了礼遇,被很多人奉为座上宾,让她到时考取京城的大学,跟着他们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

    最后在信中留下他们的地址,让她往这地址写信,说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在信中问他们。

    萧遥当即就开始写回信。

    萧琳琳勾搭一个姑娘的未婚夫,又言语辱骂和挑衅那个姑娘,害得那姑娘跳水自杀一事,很快传遍整个镇子,许多人都对萧琳琳口诛笔伐,说这姑娘水性杨花心性歹毒。

    萧琳琳的名声一下子变得臭不可闻,因为这事包括了两点,一是萧琳琳恶毒,二是萧琳琳有未婚夫的前提下还和其他男子勾搭。

    萧琳琳原先那个未婚夫家里人到处说,幸好和她没成,这么歹毒的姑娘,娶了一大家子都要倒霉的。

    对此,羞得不敢出门的萧琳琳特地出门破口大骂:

    “别整得自己那么高尚,你们当初要退亲,是因为我摔断了腿,可不是因为我发个帖子,说男朋友为了帮朋友一个忙,居然不顾她吃醋,去找曾经要说亲的大美人帮忙,问这样的男朋友还能不能要,肯定很多网友劝她分手,踹了他再找下一个,说这样的狗男朋友不值得。

    可是,周扬那么好,生得英俊,人又有本事,她是肯定不会分的。

    赵文秀开始琢磨着想办法阻止周扬去找萧遥。

    第二日,周扬来赔罪,并告诉她自己绝不会变心的时候,赵文秀心中虽然高兴,却没打消原本的念头,而是开始不着痕迹地打听那位朋友何时到来。

    得知了日期之后,她说了几句好话,和周扬和好。

    到了周日,她一大早就说病了,请村里的大夫上门来,自己则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又让大姐按照计划去找周扬,说她病得严重,却不肯去医院,只是哭着找周扬,让周扬马上去看看。

    周扬刚接到旧识王观察员呢,骤然遇着这样的事,一时有些为难。

    朋友他想接待,也想帮忙,可是文秀病得迷糊了哭着找他,他作为说过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恋人,难道能置之不理吗这不符合他的为人处世。

    最终,周扬还是满怀歉意地跟王观察员说抱歉,说自己有急事,怕暂时不能招待他了。

    王观察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爽快地让他先去看生病的对象,迟些再见他也是可以的。

    周扬得了王观察员的同意,连说对不起,便急匆匆地走了。

    王观察员想着街上的人虽然多,但自己若直接走访询问,难免叫人起疑,达不到暗访的目的,便换了衣服又出钱买了一个货郎的货郎担,挑着到村子里走访观察,一边卖东西一边不着痕迹地打听这村子如何,对即将到来的分田到户怎么看,本地官员是不是很负责。

    因为怕被王家人认出,又从家里人口中知道王家人对镇上领导的看法,他特地饶过王家的村子,但是萧遥的村子,却是要去的,因为王家年轻一辈并不认识他。

    萧遥听到货郎担的叫声,很有些困惑,因为今日是赶集日,大家要买什么都到街上卖去,货郎也知道这点,一般不来的。

    方思贤却兴冲冲的翻出用完的牙膏壳以及杀鸡留下的鸡胗皮,准备拿出去换,临出门时还问萧遥,要话梅还是酸梅粉,问完了,不等萧遥回答,自己首先笑了:“瞧我,你都长大了,哪里还会馋这个。”

    萧遥听到方思贤的问话,想起原主小时难得的美好记忆是方思贤给她买回话梅和酸梅粉,不由得有些心酸,于是起身,跟着出门。

    看到货郎担,萧遥马上察觉到不对劲。

    这人额头上的伏犀骨很清晰,是官运亨通的命数,哪里会是一个挑货郎担走街串巷的普通货郎

    再看他的面容,斯文白净,也不像货郎,双手也白嫩,更不像饱经风霜的货郎。

    萧遥马上想到那个要到各镇观察暗访的观察员,再看看眼前这错漏百出的货郎,不禁想笑。

    说观察暗访,这还真是观察暗访啊,还装货郎挑着货郎担来暗访。

    她看了看天色,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等其他大人孝都拿了东西换了自己想要的,萧遥对王观察员说道:“我家里有烂胶鞋,你愿意收了换东西吗”

    方思贤听了,不解地看向萧遥。

    萧遥给了她一个眼色,再次看向王观察员。

    王观察员原本就想拜托萧遥帮忙,虽然不认识萧遥,但是也听说过,那是个罕见的美人,此时见了萧遥容色之盛,又在这个村子里,马上猜到是萧遥,想着跟上去,能积累点儿交情,当下连忙点头。

    萧遥领着王观察员到自己家里,笑着道:“我看这位货郎额头上伏犀骨清晰可见,应该是个官运亨通的走仕途之人,怎么竟是个货郎担”

    王观察员一听,马上哈哈笑了起来:“我听说萧大师的道术很厉害,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又道,“我是个观察员,想到镇上暗访观察一二。”

    萧遥便道:“你最想暗访的是什么本地官员本地民生对分田到户的看法”

    王观察员说道:“都有。萧大师可有什么见解”x

    “大师不敢当。”萧遥摇摇头道:“分田到户么,不用多说,大家都十分期待。毕竟大集体劳动,很影响积极性,大家想着,多做一点少做一点,分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因此并不肯多干,完全没有积极性。”

    王观察员马上点头,这的确是很明显的问题。

    萧遥又道:“至于对本地官员的看法,这个点,你跟我到街上走一趟,保准能看到大吃一惊的事。”

    王观察员马上好奇起来:“什么大吃一惊的事”

    萧遥笑道:“你若真想知道,跟我去走一趟就行了。”

    王观察员虽然想和萧遥攀交情,让她帮忙,但更看重自己的工作,当即点头,要跟萧遥到街上去。

    萧遥叫上村里经常给自己传话的小男孩小九,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又简单制作了一个面具,便带着他跟王观察员一起到街上。

    她倒不怕孙庆生不到街上晒太阳,以孙庆生那胆子,铁定是要到人多且太阳猛烈的地方待着的,而孙母如今担心孙庆生,肯定跟着。

    到了街上,萧遥让小九带着面具从孙庆生跟前慢慢走过。

    孙庆生看到小九的面具,果然如同萧遥想的那般,一边发抖一边厉声惨叫:“有鬼有鬼,他们追到街上来了,啊啊啊”

    孙母脸上恐惧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看清其实没有鬼,只有带着面具从这里经过的人,心里头的火腾的一下烧起来,上前一把揪住准备离开的小九,拿着木棍的手就往小九身上打。

    萧遥既然托了小九办事,自然会护他周全的,当即上前,一把揪住孙母的手,冷冷地道:“你怎么打人”

    太阳猛烈,萧遥又背对着太阳,孙母没看清她的样子,便厉声道:“这短命种吓了我家庆生,我打他怎么了”说完才看清是萧遥,忙看了小九一眼,然后松开手,

    “你要不想我打他,就帮我做一场法师,并且帮我们去掉阴气,让我们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见鬼!不然,我打死这短命种!”

    萧遥冷笑:“你当你是谁啊,想打人就打人吗这世上,还是有法律存在的。”

    孙母这些日子以来饱受鬼魂困扰,还要担心孙庆生,更经常被孙镇长骂全家倒霉是因为她不仅不会教孙庆生还得罪萧遥,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当下厉声道:“我家老孙是镇长,我们就是法律。”

    萧遥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下冷冷地道:“我们是人民共和国,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孙镇长是官员不假,可他也得为人民服务!”

    王观察员在旁听到这话不住地点头。

    萧遥这话说得太好了,为什么国家名称叫人民共和国,而不是直接叫共和国那是因为,国家的主体是人民,官员是要为人民服务的,有些禄蠹自以为做官便高人一等,实在大错特错!

    孙母不屑地冷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傻话为你们服务,你们配吗在这个镇子上,我们家老孙最大,所有人都得听他的!”

    王观察员这下顿时叹为观止了,上下打量着孙母。

    不过,他没有马上下结论,或许孙镇长是好的,他老婆由于没有知识,因此才胡说八道。

    萧遥被孙母的蠢劲给逗笑了,道:“你们孙镇长还真厉害啊,可惜我不怕。”说完就要带小九走。

    孙母马上喝止,并身手扯住小九。

    萧遥道:“放手!”

    孙母坚持叫道:“不放,除非你给我们家做法事。”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她一定要抓住。

    她再也不想遇上鬼,再也不想担心儿子下一刻性命不保,再也不想被孙镇长喝骂,她一点也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萧遥气笑了:“凭什么我们并没有害你,只是从这里路过,怎么就要负责了你别以为你是镇长的太太就可以为所欲为!”

    孙母冷冷地说道:“废话少说,总之不答应你们别想走。”

    萧遥就是不肯答应,留在原地跟孙母扯皮。

    镇政府就在不远,她相信,这事很快会传到孙镇长耳中,孙镇长不管是和孙母一个心思,还是不希望得罪自己,都会过来走一趟的。

    到时,王观察员能看到的一定会更多。

    萧遥猜得没错,孙镇长很快过来了,厉声阻止了孙母,然后让萧遥到一旁说话。

    王观察员看到孙镇长一来就呵斥自己老婆,不是护短的人,心中暗暗点头,心想幸好我没有先入为主。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就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因为孙镇长跟萧遥说话,暗示萧遥帮忙,不然迟些分田到户便没萧遥母女俩的份,因为当初方思贤跟萧国强离婚,户口签出来,但是没有落户,算是没有户籍的人。

    萧遥跟方思贤,也属于没有户籍的人,来年高考也是要受影响的。

    萧遥马上道:“我之前就提交了资料补办户籍了。”

    孙镇长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可是不是还没办下来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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