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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横流

第九十四章 心神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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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的锋芒,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神无忧心中一沉,完蛋……壮志未酬身先死?

    而且还是死在青梅竹马的赤婴手中?

    红石镇的改造才刚开始,核电站连地基都没有开始打,为母亲复仇之路更是半步都没有踏出,难道……在这类就直接结束了!?

    不要啊!

    神无忧慌忙的后撤,踩在了一块碎石,摔倒在地上。

    噗通一声,后脑勺和僵硬的岩石,来了一个亲密的碰撞,顿时感觉到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但更加危险的还是前方那逼迫而来的凌人杀意。

    神无忧根本就无法直视,只能下意识的用手护着了自己的脑袋,并放声大吼的说道:“你真的想杀了我吗!忘记十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这句话算是神无忧最后的挣扎,随后,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冰冷的长剑,并未落在他身上,却如同切豆腐一般,刺进了他耳畔的岩石之中。

    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也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神无忧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赤婴那张冰冷的脸庞。

    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复杂,在一贯的冷漠之中,却又夹杂着呼之欲出的恼怒。双眸微微泛红,嘴角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那个赤婴……”

    “闭嘴!!!”

    神无忧刚开口说话,就被赤婴喝声打断。

    “我当然,我当然记得,十五年前,答应过你什么!”赤婴猛然揪住了神无忧披着的外套的衣领,迫使他的双眸,只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以为,我忘记了吗?”赤婴质问着说道。

    神无忧讪然的笑了笑,说道:“你现在,怎么也不像是还记得的样子啊。”

    十五年前,东越王妃还未去世。

    神无忧也是帝都之中,被人称道的绝世天才,超级神童。

    赤婴被东越王带到王府时,也才四五岁而已,两人初次相见,虽然她就被神无忧吓得嚎啕大哭,但是在那之后,神无忧却又安慰了她,带着她去吃了帝都最好吃的搞点,去看最漂亮的河灯,哄的她喜笑颜开。

    也是那个时候,赤婴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是这么美好,有那么多好吃的,那么多好玩的,还有对她那么好的人。

    在河灯漂浮,如同流光的帝都白江河边。

    十五年前的赤婴对神无忧说: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十五年前的神无忧,回了一句:那等你长大,就以身相许吧。

    十五年前的赤婴,根本就不知道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懵懂的点了点头,说:好,等我长大,就以身相许。

    如果赤婴,还记得这个承诺,又怎么可能会在现如今,用这种态度对他?

    “我没忘,我一直都没有忘!”说着,赤婴的神情一黯,声音也低了许多,“我只是……放弃了。”

    “放弃什么?”神无忧问道。

    “这都怪你!!!”突然她又提高了声调,怒视着神无忧。

    “我,我……我怎么了?”

    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神无忧现在,整个都陷入了懵逼的状态中。

    “这十五年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每一次我去王府,看到你那痴傻的样子,看到那些人对你的评论,我的内心是怎样想的!?”

    “他们说你是白痴!说你是废物!说你是东越王府之耻辱!”

    赤婴的语速,前所未有的快了起来。

    好似要将内心中,积攒的不满,全部都释出来一般。

    “当我一次又一次的听到这些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怎样的!”\0

    “我也去找过你,每年都去,每年都去!可每一次,你不是坐在房间里面发呆,就是炸掉了房子,在废墟之中发疯!”

    “你对我不理不睬,甚至不认识我是谁!”

    “一个人的忍耐,一个人的期待,一个人希望,总是会有限度的!!”

    “我等了你那么长的时间,等到我已经决定放弃,等到我觉得……那天夜里你带我看的河灯,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次!”

    “可就是在我已经将决定放弃的时候!”

    “你却为什么,突然就变回了十五年前的那个样子。”

    “你不傻了,也不痴呆了!你对每一个人都和颜悦色,你与任何人都能够相处的那么好。甚至于,连红石镇的人,你都能够将他们从绝望中拯救!”

    “我明明已经决定放弃了,但是却因为现在的你,又开始动摇了起来!”

    “你觉得!我现在,为什么这么生气,为什么这么愤怒!”

    “全部都是因为你吗?”

    “不,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我自己!”

    “为什么我不能坚持到最后。”

    “又为什么,在看到你好转之后,我就开始动摇。”

    “我最讨厌的,便是不忠诚的人,是背叛者。”

    “可是,这样一来,这样一来,我不就……我不就和我最讨厌的人一样了吗!!!”

    她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吼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她终于将心里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自从离开东越王的亲信部队,跟着神无忧来到红石镇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内心,便始终处于挣扎之中。

    对神无忧的冷漠,更多的时候,也源自于她实在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神无忧。

    几百年此刻,她也不清楚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所说的这些也十分矛盾。

    神无忧不知道,赤婴到底是在责怪他,还是在自责。

    但是神无忧知道,他自己是十分愧疚的。

    自从母亲死去之后,神无忧就坚定了复仇的信念,也坚定了重建核电站的决心,但那一切的前提,都是一个公式的运算。

    没有电脑,没有大型的计算机,他只能不断的口算,心算,笔算。

    十五年的时间,从未间断。

    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

    另一方面,也只有伪装成痴傻的状态,才能瞒过那些暗中监视着的眼睛。因此,那一段时间里,他将自己关闭在一个封印的世界里,抗拒了一切外来的交流。

    也不小心就抗拒了,一个女孩子的感情。

    “抱歉赤婴……”神无忧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下移动着,说道:“我很想和你慢慢聊,不过,你可以先穿上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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