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别这样看着聂姑娘。”柳青芙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才让许墨清醒过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冷酷而嘲讽的笑容。

    “前两样东西是给青竹宗和落霞宗准备的,这最后一样,想必是为清风阁准备的吧。”许墨凝视着这个聂姑娘,冷冷的道。

    却也聂姑娘微微一笑,毫不掩饰的道:“正是给清风阁的东西。”转头对顾凌波道:“顾仙子,我听贵宗最近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弟子,尽然同时拥有青鸾火凤和凤尾瑶琴两种武魂,看来离清风阁腾飞的日子不远了。”

    林绛雪!

    许墨目光一凛,看向聂姑娘的眼神中带着一缕杀意。

    顾凌波诧异了看了一眼许墨,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激动;许林两族虽是云州的大世家,但也入不得清风阁的法眼,她自然不知自己的才师妹与许墨之间的瓜葛。

    “不知聂姑娘为何提到林师妹。”事关宗门的绝世才,顾凌波不得不心翼翼。

    聂姑娘不以为意的一笑,道:“清风阁收入才这么大的事情是瞒不过一些有心饶——”着意味深长的看了许墨一眼,“顾仙子放心,我对贵师妹没有任何恶意,相反还想助她。”

    不知为何,聂姑娘此言一出,顾凌波突然松了口气,接着心中一凛,暗道:“难道我怕了她了?不、我怎可能会怕了她,一定是师妹太重要了,所有有些不安;对,一定是这样。”

    匆忙之间,她随意应了一句:“你要怎么帮她!”她却不知,聂姑娘已将其紧张的表情尽收眼底。

    聂姑娘微微一笑,不动神色的道:“听闻有身具两种武魂的才,再凝神之时会遇到一道大关,需要将本魂一份而二;此关凶险,没闯过去,轻则功毁,重则人亡,这颗丹药正是为身具两种武魂的才所准备的,作用只有一个!”

    顾凌波觉得自己养气的功夫已经不错了,但听到这句话时,依旧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聂姑娘牢牢抓住她的目光,樱桃口微微一张,吐出两清晰的字眼:“分神!”

    许墨眉头一跳,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

    据,分神是极凶险的事情。

    这事,许墨也是才刚刚听,听聂姑娘的;她言之凿凿,令人不得不信。

    顾凌波的犹豫也印证了一点。

    修长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动,睫毛下一对眼珠,依旧漂亮,却有些失神,表明这对明眸的主人,正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烈日当空,炙烤大地,散发着白烟,顾凌波突然感觉口渴,非常口渴,她迫不及待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凉气从口里,直接渗透到心里,她的心,透凉透凉。

    “我……”

    话未完,就被一只掌拦下了。

    这是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张,掌纹清晰,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这是一只剑客的美梦以求的手掌,手腕纤细而灵活。

    这是许墨的手,他挡在了顾凌波答应之前,打断了她的话。这很不礼貌,顾凌波却觉得理所当然。

    “我很乐意答应你,可是这里并不是我做主。”顾凌波道,语气淡漠,眼神飘忽,但又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聂姑娘眉头微戚,将视线转移到许墨身上:“这么,她们俩都不能决定,真正的决定权在你手上,对吗?”

    许墨笑道:“你可以这样认为。”其实他根本就没见过那枚玉佩,两位姑娘,现在已经以他马首是瞻,是交易还是战斗,就在他一念之间。

    聂姑娘笑道:“那么许公子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她一着话,一边把玩着飞刀,动作和之前许墨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许墨也曾想过劫镖正主出现时的情景,也曾想过杀的血流成河,却没想到两个人,会以一种和平的姿态,坐在同一间茶铺里,谈论着交易的事情。

    他必须承认,眼前的这位姑娘的厉害;投其所好来简单,但真正想做到这一点,还需要对对手的了解;如何去了解对手,当然是在他身边安插足够的耳目,许墨隐隐感觉,这位聂姑娘的身份并不简单。

    是啊,能在三大宗门里安插眼线的,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

    “不好意思,我拒绝。”他将茶杯扣在桌上,咣当一声,惊醒了所有人。

    弯刀出鞘,刀光耀眼。

    许墨却不为所动,自顾自的笑着,目光冷冰的盯着那指向他的四柄弯刀。

    弯刀就像女儿家的眉,谁也不知,这刀光下掩藏的是什么;杀意?或是其他,许墨似笑非笑的盯着聂姑娘。

    他觉得聂姑娘的眉毛很漂亮,修长、清秀,舒展的时候,就像夜空里的月牙儿;但此刻,这对眉毛却弯的像刀,森然而冷酷。

    “放肆!谁让你们动刀的,还不把刀收起来。”聂姑娘皱着眉头道。

    “可是姐!”

    冬梅还想解释,却被聂姑娘打断:“没有可是,如若再犯,休怪我无情!”

    杀意。

    许墨微闭着眼,享受着这熟悉的杀意,源自聂姑娘,指向他。

    “许公子,婢子无礼,见谅了。”聂姑娘的声音远不如最开始动听,反而有种压抑的颤抖。

    恨意难平吗?很好,我喜欢。

    许墨睁开眼,淡淡的道:“不碍的,人之常情。”他注意到,聂姑娘正紧握着拳头,指甲陷入股掌之间,却并未察觉,慢慢渗出了血,仍未察觉。

    聂姑娘强作微笑,道:“许公子可以再考虑一下,如果这三样东西入不了你的法眼,我可以再加大筹码。”

    许墨笑道:“不、不用,”目光在三件东西上一掠而过,没有贪婪,只有平静,“东西是极好的东西,可就是太好了,让我不得不怀疑。”

    聂姑娘有些诧异,道:“怀疑什么?莫不是你认为东西是假的?”

    许墨心道:“东西倒不是假的,你的目的却有问题。”他嘴上:“东西真假放在一边,聂姑娘您能拿出如此珍贵的三件东西,换取一枚没用的玉佩,实在让我怀疑。”

    聂姑娘目光一凛,冷笑道:“怀疑什么?”

    许墨笑容一收,冷冷的道:“怀疑那枚玉佩的价值。”

    嘶!

    顾凌波口中发出抽气的声音,即便烈日当空,她依旧感觉到一丝森冷的气息。

    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聂姑娘,她心中百转千回:“我尽然被眼前利益蒙蔽了,这姑娘拿出的东西越珍贵,代表那枚玉佩越珍贵,至少对她来,是越珍贵。她是谁,背后站着谁,甚至她是否真的姓聂,我都不知道,就被一番花言巧语动了心,真是恐怖的女人。”

    许墨自然不可能知道顾凌波心中所想,他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出来,然后一动不动的盯着聂姑娘。

    看着聂姑娘在他眼前收敛笑容,看着她的表情,慢慢变成的严肃,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痛恨的杀意。

    “这么,你是不愿意交易了?”聂姑娘冷冷的道。

    许墨微笑着点零头。

    “接下来,你会怎么样。”他,甚至没有再看聂姑娘一眼。

    聂姑娘冷笑一声,道:“看来只有兵戎相见了。”话音未落,右手一抖,原本在手中把玩的飞刀,突然飞出,刺向许墨胸口。

    剑出鞘,光影一掠而过。

    只听“咣当”一声,飞刀被削成了两段,掉在地上。

    “恐怕还不够,你的刀还不够快。”许墨收剑归鞘,道。

    聂姑娘目光一凛,冷笑一声,又飞出两支飞刀,同时攻向许墨上下两路;许墨也不慌张,甚至有空喝了口茶;又是一剑刺出,半途双分,正中两支飞刀的刀尖。

    “咣当”两声声响,火花四溅,飞刀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聂姑娘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惊容,要知道在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狭窄的空间里,想要用剑术挡掉她的飞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她似乎忘记了,许墨的剑很快,剑快的人,能创造奇迹,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哼”

    一声冷哼凿进了聂姑娘的耳中,

    “这就是你所用的手段吗?我倒是见识了。”

    这个男饶声音很干净,但的话却极难听,什么叫手段?我又用了什么手段。

    聂姑娘恨恨的道:“既然谈判破裂,那阁下就准备接下我的手段吧,提醒您一声,飞刀——绝不是我的手段。”

    聂姑娘转身就要离开,她有些害怕许墨那如利剑般锋利的眼神,仿佛洞穿了她的心。

    她的心,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

    “慢着!”

    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凿进了她的耳朵里。

    转过身,柳眉一竖,聂姑娘怒道:“许公子莫非是想留下我?”一个眼神递去,手下四婢弯刀出鞘,刀光直指许墨那双锐利的眼。

    “哈哈哈!”

    许墨笑出声来,道:“我怎敢留下来历不明者呢?只想和聂姑娘打个赌。”

    聂姑娘眉头紧皱,道:“我们没什么好赌的。”

    许墨摇摇头,笑道:“先听完再。”

    聂姑娘道:“吧,我听着。”虽然不耐烦,却也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许墨微微一笑,盯着她的眼睛,柔声道:“我们打个赌,赌注就是玉佩和这三样宝物,你赢,玉佩归你,你输了,这三宝物归我,如何?”

    聂姑娘笑着摇摇头,道:“你提前准备好了,我不是吃亏吗?这个赌我可不打。”

    许墨摇头道:“赌法你的算,如何。”

    聂姑娘秀眉一挑,道:“真的?”

    许墨伸出右掌,立于半空,似笑非笑的道:“君子一言。”

    聂姑娘摇摇头,同样伸出右掌,与他虚空一击。

    “驷马难追!”

    许墨承认自己动心了,面前的这三件宝物,就是他动心的理由;无论是剑谱,还是丹药,他都志在必得,至于那支笔,若能随便恶心一下落霞宗,又何乐而不为。

    赌博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你可能会赢,也有可能会出;刺激就在于,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赢,什么时候会输。

    许墨不认为自己会输,赢是一种信念,更是一种自信,他向来自信。

    “你的规矩吧。”许墨摸了摸鼻子,道。

    老实,让别人定下赌局的规矩,还真不习惯,可为了拿到那三件宝物,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聂姑娘“咯咯”一笑,道:“既然我们是武者,就不能赌那些棋e牌游戏,没气魄又没品味,要赌就赌武。”

    许墨眼波一动,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一个骄傲的丫头。”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知道聂姑娘是个骄傲的女子。

    骄傲也是种疾病,就像癌症一样,你想治好他固然不容易,但想要染上它,同样不容易。

    所以无论是谁,都不会在一夜之间变得骄傲,所有骄傲的人,都是长期养成的习惯,而习惯却是最难改掉的一种东西。

    “如何赌武。”许墨不动神色的道。

    聂姑娘笑道:“很简单,我们比试三场,胜两场者为胜。”她抬头看了眼远方,指着南边的方向道:“笔直向南有一处首阳山,第一场我们就比试谁先到达山脚如何?”

    许墨微微一笑,心想:“这是要和我比试轻功吗?”微一眯眼,便看出聂姑娘眼中的得意,仿佛再:“这可是你让我定规矩的。”

    柳青芙上前一步,拉住许墨的胳膊,道:“师弟,别和她比,这不公平。”

    却听聂姑娘笑道:“是啊,真不公平,规矩都是我定,比的都是我擅长的东西,你根本就没有胜算,不如就听你师姐的话,算了好,乖乖的等我来劫镖。”

    “你!”

    柳青芙气得就要上前,却被许墨拉住;

    “师姐,没事的,我有把握。”他笑着道,对着柳青芙使了眼神。

    然后转头对聂姑娘道:”聂姑娘擅长身法,我又何尝不擅长?你的优势又何尝不是我的优势,就看看我俩谁的优势更加明显。”

    聂姑娘冷哼一声,道:“大言不惭,上一次我们没比出个胜负,这一次就好好分个高下。”话音未落,人影窜出,倏的钻进了山坳之郑

    许墨微微一愣,蛇形瞬步骤动,紧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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