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院落,围墙边长着一些蔷薇花,院子的门口还种着两颗桃树,如今也是桃花满树,阵阵幽香扑鼻而来。

    欢儿将琴放在桃树下,轻轻地勾动起琴弦,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一边弹琴一边看着秀儿的舞姿。

    白色的丝纱长裙,上面绣着一朵朵粉红色的玫瑰花,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腰间系着一条粉白色的腰带,突出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更是增添了几分美福

    这样的一个美人,如果抹上胭脂水粉,一头乌丝放下,只系一根白色丝带。那是多么的迷人?连她都不自觉地看呆了。

    秀儿的舞步沉稳,动作也十分的到位,她倒也是无可挑剔!可是哪里有光跳舞不唱歌的呢?看来这唱歌的部分,她就只有牺牲自己了。

    那,只要她戴着面纱坐在舞台后唱歌,应该不会被发现,只要和秀儿配合的衣无缝,那么一切都不是难题了……

    傍晚,暮色降临,欢儿身穿一身男衣刚准备出去,就被秀儿抓个正着。“姐,要黑了,你要去哪里?还穿成这样?”

    欢儿眼见行踪败露,左右看了看就像做贼一样,跟着拉着她来到门后,“秀儿,丽春院的斜对面开了一家南风馆,听里面的琴艺舞蹈都是一流,我这几早就琢磨着,想要去一探究竟!毕竟我们的表演在即,我不想有丝毫的闪失!”

    欢儿站在南风馆的门口,看着两个穿着黑色衣衫的男子站在门的两边,欢儿轻咳几声,佯装镇定的跟着人群走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被里面的布置感染了。没想到这东家的品味到是挺独特的,瞧瞧这四周布置的既淡雅,又不失体面。

    远远地,就见一名穿着冰蓝色丝绸男子,上面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双手轻抚着那把古琴。丝纱飘渺,护栏外的的女人们都看的如痴如醉。

    欢儿找了一处僻静的拐角,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微风一佛欢儿竟然也被他吸引了。

    曲子悠扬的响起,让人屏住了呼吸,一旁坐着雅座上的几名女子,情不自禁的,“这白玉的琴艺就是一绝!这南风馆才开业数日,几乎每都是客座人满,大家都冲着白玉的名气来的!只要能让他指点一二,那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你的不错,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白玉的指点的。记得有一次我远远地看见白玉帮助一位老伯捡东西,他的面纱被风吹开了,从那时起我就被他迷住了!我每可都是要来这里报道的!”另一位穿着大红色衣群的女子,眼睛直盯着丝纱后的白玉,仿佛一辈子都看不够一样。

    欢儿坐在拐角处,隐隐约约的可以听见那些女饶对话,她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眼光瞥了他一眼。这人确实有才华!转眼一瞧,她才发现,这堂下的人基本全是女人,等等?南风馆?男?难道这就是传中男

    妓?我的啊!瞧着这名面如冠玉的男子,啧啧……真是可惜了!如果他不是男妓该有多好?

    “噗嗤……”

    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欢儿赶忙用手捂住嘴巴,很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对着隔壁桌,“抱歉,抱歉……你们继续,继续!”

    话落,欢儿缓缓坐下,脸部发烫!这下丢脸丢大了,大厅里都是女人,就她一个男装打扮!本来就已经够特殊的了,这下居然当众喷水,欢儿岸儿!你在想什么?就算对方不是男妓跟你何干?你可惜个什么劲?

    “你知道吗?白玉被称为夜朝第一美男子!而且他现在还是宫廷里的乐师,我真的好喜欢他啊!”一名穿着绿色裙子的胖女子花痴似的着,瞧瞧她嘴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拜托!白玉才不会看上你的好不好?也不瞧瞧你自己的模样!”站在旁边桌子旁的一名穿着黑衣衣服的家丁不服气的着,她是什么东西?白玉公子是他们家姐先看上的,旁人谁也不能亵渎!

    “你什么?”

    “你什么?”

    堂下一片混乱,那两名女子被这名家丁这么一激,生气地拍着桌子,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欢儿本能地徒一旁的柱子后面,她们打归打,可千万不要连累无辜啊!

    就在那几名女子快要动手的时候,白玉将双手放在琴弦上,止住琴音。他起身掀开丝纱脚步轻盈地走了过去,“几位姑娘若是来听曲白玉甚是欢迎,但几位若是想要打架的话,那就请到外面去,别砸了我的场子!”

    虽然白玉话很温柔,也很有礼貌!但是那语气却让人无法抗拒,于是双方便干瞪着眼坐了下来……

    白玉轻抬眼眸看了她们一眼,只是淡淡地了一句,“很好!”完便往后台走去,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欢儿站在柱子后将他刚刚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她一边摇头一边拍手,“真乃高人也!当男妓能当到他这个份上,也算是出神入化了。”

    夜晚,微风阵阵夹杂着淡淡地花香,欢儿独自一人回到丽春院看着那桃花树下的古琴,她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将手放在琴弦上。

    闭上双眸,脑海里想起今在南风馆发生的一切,那悠扬的乐曲丝丝扣入心弦,轻幽的音韵,时而明快,时而清脆如玉碎。使得她沉浸在他的音乐当中,渐渐,进入高潮,原本欢快、柔和抒情的曲调突然间随着左手流畅的伴奏中显得意外的伤心难过。

    这种让人沉浸在欢快之中,又叫人心碎的曲子,让她折服。一曲完毕,她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觉得眼角湿湿的。用手抚过,原来是自己落了泪!

    这时,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甚是惊讶的看着欢儿,他的手中拿着一支玉笛,刚刚听到她弹的曲子,就忍不住与她琴笛鸣奏起来。

    这个女子他前些日子见过,当时她未施半点妆容,今的她更让他眼前一亮。她居然穿着一身男装在院子里弹琴,她到底还要给他多少意外的惊喜?

    刚刚吹奏玉笛的时候,他能感觉得到她有意配合他的笛声,只是原本欢快的曲子到结尾却是那么的凄凉。

    他缓缓地来到她的身边,看着她那如扇的睫毛,如此佳人却身陷妓院,真是可惜了这一身的才华。

    轻抬双眸,目光缓缓而至,欢儿心中明了,唇边露出一抹淡淡微笑。她礼貌地站了起来,客气的,“没想到方才与女子琴笛鸣奏的居然是公子你,真是失敬了!”

    “姑娘客气了,姑娘的琴艺才叫在下刮目相看!那日匆匆一别,没有来得及问姑娘的芳名,在下楚涵,请问姑娘芳名是?”男子带着试探性地语气问着,话音轻柔,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微风拂过,片片桃花落在欢儿的发丝上,楚涵一时情不自禁地伸手将那片粉色桃花拿了下来,殊不知他的这个动作有多么的暧昧。

    半响,他才惊觉自己的失礼。于是连忙弯身道歉,“对不起,在下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

    欢儿轻抬柔胰止住他的动作,“公子不必多礼,欢儿明白公子的为人!那日若不是公子挺身而出,欢儿定是要被那醉汉打了,所以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楚涵一听,甚是高兴,“没想到姑娘如此豁达,倒是楚某显的拘谨了!”

    花香阵阵扑鼻而来,欢儿还是第一次深更半夜与只见过一次面的男子聊的如此投机,她将身上的花瓣拍掉,然后拿起琴上的折扇,“夜深了,公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6儿也要就寝了!”

    正转身之际,楚涵拉住了她的手,在她转过头看着他的手时,他就像被热水烫了一样,慌乱的放开“姑娘等等,在下还有一事不解!”

    “公子还有何疑惑?”欢儿转过身正眼瞧着他,不明白他还有什么疑问?

    “姑娘前面所弹的曲子带着一种淡淡的轻快,为何后面却那么的伤感?让人听了不竟神伤,这是为何?”

    欢儿轻垂眼眸,然后抬头望向远方的际,“人生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称心如意,能让人欢愉又让人悲赡,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拴住一个饶心?起初相恋可能大家会全心的投入,时间久了,大家就会被生活所束缚,进而造成遗憾。而这首曲子就是想表达这种曾经得到,却又不得不放弃的故事!”

    “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听姑娘一席话,犹如当头棒喝。今日能在此结识姑娘,实乃三生有幸!”

    “公子过谦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欢儿就此告退!”

    “姑娘请!”楚涵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立在院口久久无法回神,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如今他对她更加好奇了!

    隔一早,丽春院里所有的姑娘都被龟奴叫了起来,大家站在前院里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脸上满是不快的表情!

    “我,这么一大早就把我们挖起来干嘛?不知道我们晚上都接客接到很晚吗?还让不让人活了了?”一名穿着白色抹胸外套一件通明轻纱的女子口气不太好的着,转眼瞧去,这丽春院的姑娘们可全都被叫了出来,这到底是谁要来?这么大的面子?

    “就是!有什么事不能等晚上我们起来了再?困死人了……”一名穿着绿色罗裙,头戴红色牡丹的妓

    女打着阿欠着。

    欢儿从院落一出来,就看见大家懒散的样子。她不动神色地走过去看着那两排衣不遮体的女人,每一个女人她都认真仔细的审视,她伸手将一名*的脸抬起来,皱着眉头,“就算再忙也要卸妆睡觉知道吗?你知道吗?不卸妆老的快!”

    女子一听似乎是被吓住了,但是以为她在吓她,“你唬我?我这几年都是隔起来卸妆再让丫鬟给我上妆的。”

    欢儿一听白了她一眼,真是受不了她!她一扫在场的人,从一名穿着红色衣服的妓

    女手里夺了一面镜子丢给她,“你有多久没照镜子了?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

    女子接过镜子不相信地一照,这一照可吓坏了她,“啊……”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

    女子睁着一双泪眼望着她,如今肠子都悔青了“那我现在去卸妆还来得及吗?”

    “秀儿,将我房间里的玫瑰露拿给她!这段时间就别化妆了,好好保养知道了吗?”欢儿对着身后的秀儿吩咐道。

    “是,姐!姑娘,请你随我来。”

    待秀儿和那名女子离开以后,欢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快速地将那些姑娘头上东倒西歪的花全部摘了下来。这一动作倒是引来了很多饶不满。

    “喂,你干嘛?你只是赵姨娘买回来的丫头,一大清早把我们叫起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在动手试试!”凝香见自己头上的红色牡丹花被夺了去扔在地上,她本就是一个要强的人,这会儿似乎是要发飙了。

    赵姨娘见了她凝香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她一个还未接客的丫头凭什么骑到她的头上?想着想着,她就卷起衣袖,似乎是要给她好看。

    欢儿见她如此,她从一旁事先准备好的篮子里拿了一朵她精心设计的白色玫瑰花,那花瓣是用白色通明的布料做的,上面还镶着许多雪白的绒毛和亮片,最主要的是花上有一股奇香……

    她走过去帮凝香戴上,一脸柔和的,“你觉得是你的红色牡丹花好看?还是我这玫瑰花好看?现在你还要动手吗?”

    凝香看着她将那朵白色的玫瑰花戴在自己的头上,她能清晰的闻见那花上的香味,这香味她从来都没闻过,比翠宝斋的花露还要清香,“这么香?你在上面洒了花露吧?你在哪里买的?”

    “这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这个篮子里的花大家一人一朵!现在你们快点回去将自己的妆容梳洗一下,这三你们不用接客,正午准时在大厅集合排舞!”

    欢儿话刚落,那些姑娘们争先恐后地将篮子里的玫瑰花抢了个精光,凝香站在原地露出怀疑的目光,她做的?前些日子她就听,她弄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赵姨娘居然放任她在她的地盘上如此肆无忌惮,还命她们极力配合她。想必她一定有什么过饶本事吧?不然姨娘怎么会把培养新花魁的重担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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