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你是多么不得已,多么不情愿,这话我听着恶心的很!”凌波丝毫不留情面的冷哼一声,“太子爷心里若真有倾颜,又岂能忍心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告诉你,我的女儿绝不能屈居人下!”

    闻听此言,皇甫煜心中一动,听这话里的意思像是在暗示他若想见到倾颜,甚至迎娶倾颜也并非没有半分机会,而不能屈居人下便是暗指太子正妃的位子只可由倾颜居之……

    “太子爷是聪明人,话以至此,我看也不必再多什么了,寒舍简陋,恕不待客,请回吧!”

    眼睁睁望着大门阖上,皇甫煜却没了硬闯的勇气,撇开凌波夫人与父皇的那层关系不谈,就算闯入之后让他见到了倾颜,他该些什么?又能些什么?

    皇甫煜心里清楚的很,这太子正妃的名位绝不是倾颜真正想要的,在她眼里甚至不屑一顾,可她既然任由凌波夫人对他提出这个条件,就无异于是在给他一个机会,这对他来,可能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可这无疑让他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是他绝不舍得放手的心爱女子,另一边是忠心为国的老丞相,一旦悔婚,老丞相必将颜面尽失……

    “呀!二哥这是从哪来,怎么弄得这么狼狈?”皇甫煌鲜衣怒马,正要出宫门去练马,正碰上看上去一副魂不守舍模样的兄长,当即跳下马来迎上去大惊怪的问道。

    皇甫煜茫然四望,发觉已过了午时,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近宫门,见着一脸关怀神气的皇甫煌,忽而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于是拍了拍他的肩,道:“四弟,二哥有话同你,你随我来!”

    皇甫煌满腹狐疑的跟着他回了东宫,等着皇甫煜换了衣裳出来,茶都喝了几杯了,也不见他开口,只是神情发怔,好几次似是要张口了却又都是欲言又止,倒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由好笑道:“二哥这是怎么了?你我兄弟还有什么话不好?”

    皇甫煜轻咳一声,“帮我一个忙如何?事成之后一定重重谢你。”

    “有什么事二哥只管吩咐!”皇甫煌一下来了精神。

    “你去和父皇,你爱慕燕冰凝已久,若不能娶她为妻就要去出家做和森…”

    “二哥是在笑吧?”皇甫煌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见皇兄神情严肃,绝无半分玩笑的意思,忙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先不父皇会把我怎么样吧,人家燕大姐心里可只有你,这一点我看的可是明明白白,二哥就算不想娶她也不该让我……等等,这糊涂主意是谁给二哥出的?”

    皇甫煜脸一僵,粗声问道:“这个忙你帮是不帮?”

    “不是不帮,是实在帮不了。”皇甫煌察言观色,试探着问道:“二哥怎会有此突发奇想?”

    皇甫煜无奈瞥他一眼,缓缓将自己昨夜前往云水山庄的经过道了出来,末了叹了口气,问道:“真不帮二哥这一次?”

    含了乞求的语气让皇甫煌一寒,心想他整日游手好闲不问政事已经让朝臣非议,这忙他要是帮了,那顶觊觎兄长之妻的大帽子往头上一扣,他这个黎王的形象在朝野之中岂不是就更加不堪了?况且二哥不要的,难道他就要收着?凭什么!

    “真是当局者迷!二哥,既然是父皇让你去的云水山庄,又嘱咐你一切听从人家安排,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或许父皇早已预料到了,你应该去问父皇才是……”

    “是啊!”皇甫煜霍然而起,“我真是糊涂了,我这就去见父皇!”

    匆匆离去的他不曾听见一声脆响,那是皇甫煌右手拇指上那枚翠玉扳指破碎的声音……

    被谴退在外的流光、溢彩见主子离开,便进令来,正好见着皇甫煌的扳指落在地上,碎成数块四散开来,碎片迸了一地,不由齐齐惊呼一声。

    “呵呵,不心手滑了一下,幸好不是什么好东西,摔了也就摔了,我这就走了,你们收拾收拾吧。”皇甫煌如常带笑道,掸掸衣袖,若无其事的走了。

    “流光,我是不是看错了,刚刚那扳指好像是王爷自己砸的……”

    流光点点头,“可能是王爷看着不喜欢了,砸了也没什么,快收拾了吧!”

    --

    彼时,勤政殿里,皇帝与太子,一坐一立,一上一下,父子对视之间凝重的气氛层层蔓延开来。

    “你真已决定要立倾颜为正妃?”皇帝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威严之中却有着疲惫的沙哑。

    “是,儿臣心意已决,请父皇下旨。”皇甫煜眼神坚定,语气也显得极为强硬。

    “那你准备将冰凝如何,燕丞相那边又该怎么开口,你可都想好了?”

    “冰凝若愿,可居侧妃之位,若不愿,父皇不妨为她另指良配,至于燕丞相那儿,儿臣愿亲自登门请罪。”

    皇帝微不可觉的轻摇了一下头,轻声道:“那就如你所愿,不过……日后你别后悔。”

    皇甫煜已是喜形于色,心愿终于得成的他根本没将皇帝的后半句话放在心上,叩谢之后便立即告退出来,骑马直奔云水山庄而去。

    太子大婚前夕,太子妃突然变成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而燕家之女则被降为侧妃,朝野之中难免议论纷纷,民间传言更是五花八门,但皇家对此默不作声,燕家也是三缄其口,外人自然无法窥透其中玄机,时间久了传言也就渐渐淡了。

    只是每当有那不识趣的人和燕丞相起此事,话语之中饱含着为燕家女被降为太子侧妃的惋惜之意时,他便淡淡苦笑一声不作其他言语,久而久之便再也无缺面起此事……

    于是,这件事成了一个迷。

    幽静的树林中,抽出嫩芽的枝叶遮挡住了春日的暖阳,使得林中阴凉无比,素衣少女孤身一人立在一汪碧潭前,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寒气的侵蚀般长久不动,有一种孤立于世的凄然。

    那未被青纱覆住的一双水眸弥漫着浓的化不开的哀伤,羽睫轻动间,两滴晶莹的泪滴滚落,而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无声的侵透了面纱,贴覆在她苍白的面颊上,冰凉的感觉仿佛直渗透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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